顾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着件棕色大衣,里面是亮黄色和紫色搭配的衬衫、马甲,领结是黑白豹纹,别致的礼帽上装饰了非常多的有趣配件——扑克牌、小鸟、金色的网纱纸、干玫瑰花。
当然最重要的是帽子上有一张写着“10/6”的纸片。
配上跳脱的思维,顾愠确认了这人的身份。
虽然这和她曾经看过的动画形象差异极大,但是这个纸片实在是太经典了。如果再算上不远处悬浮空中的笑猫、正在看怀表的白兔子,周围充满童话风的植被。
这可不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世界吗。
顾愠很难想象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带着这般色彩绚丽到怪诞的妆容仍然让人能感受到帅气的。也许疯子看人的眼神总是有别于常人的专注和火热。优雅与混乱,疯癫与单纯。这种混合就像穿着白礼服的吸血鬼,眼含情.欲的教授,调皮狡黠的小呆子一样,诱惑着他人。
她看着这个穿衣风格带着点骚气的男人有些心痒痒。这个无聊的时代终于出现了特别的存在。
“也许我该铭记这一天,先生,这个与你相遇的一天。”顾愠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就一个翻转手腕的间隙,一支蓝色的玫瑰花出现在疯帽子眼前。
疯帽子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和递到眼前的鲜花,愣神后笑得开心极了,也有模有样地从自己挂在身上的工具包里拿出两块漂亮的丝绢,一阵操作加工,才十几秒的时间一朵漂亮的头花躺在他的掌心。
“开开心心,开开心心。漂亮绢花配甜心。”
顾愠倒是不介意这些颠来倒去地话语。表情,肢体语言,细节,她了解别人从来不只依赖语言。
“Green·Numen”
“Mad Hat”疯帽子行了吻手礼就大笑着将顾愠引到餐桌边,“你是哪里迷路来的小可爱?哦,我喜欢你的头发,它像被太阳亲吻过一样耀眼。”
“你没有确切的名字吗?”
疯帽子好像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片刻的落寞转瞬即逝,语调阴阳顿挫地念叨快乐的小调:
“疯帽子孤身一人,疯帽子一人沉沦。疯疯癫癫,癫癫疯疯。
帽子、服装、下午茶。
哦,还有白兔、睡鼠、阿布索伦。”
摸胸口——怀表的位置——家人照片?
转移话题——出事、死亡、失踪
顾愠在位子上坐下,接过红茶喝了一口。茶水的浸润让嫣红的唇瓣多了一层水光,仿佛是清晨沾着露水的莓果,酸甜可口。
“那我可要争取出现在你的这首歌里。”焦糖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仿佛永远快乐疯癫没有烦恼的男人。
“哦哦哦,疯帽子,帽子疯。大姑娘追来身边闹哄哄。”三月兔开始在一旁起哄。
“呵呵呵呵,美丽小妞来咯。鲜花、蜂蜜。哦——”睡鼠拿茶勺敲着茶壶柄,大笑着在桌上转圈跳舞。
半年的时光就这样飞过,顾愠和他们一起游玩、喝茶、有时帮白兔先生照看下蔬菜园,有时去森林里找蝴蝶阿布索伦和柴郡猫聊天。但是绝大部分时候顾愠会在疯帽子的精品服饰店待着,看着那双大手做出一顶顶精美的帽子,或是一件件梦幻又配色大胆的好看衣裙。
在工作时的疯帽子是安静又单纯的。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双手,脸上是激动与火热地喜爱,却又不发一言,和往日的状态截然不同。
顾愠猜想,一定是疯帽子的启蒙老师给他定下的规矩,而且显然对他影响颇深。那么很可能是父亲?家族产业还是比较常见的形式。
两人的关系在这半年里自然是亲近了很多,疯帽子也和顾愠分享了他们这的一些大事件,包括爱丽丝之前杀了恶龙“天魔”,白皇后重新得到皇冠执掌仙境,红皇后被驱逐到边境。
八卦时间总是和下午茶更配,这里的生物都热爱下午茶,虽然顾愠泡茶技术算不上出神入化,但是制作茶点的能力绝对无人能及。她喜欢换着法地投喂疯帽子,然后听他为自己编一个小曲来夸赞她的存在是多么美丽。
“顾愠,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疯帽子最近总喜欢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顾愠思考良久也没找到什么逻辑关系,只能反问回去:“那你知道答案吗,Hatter”
疯帽子每次都笑着给顾愠一朵绢花,并不告诉告诉她答案。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风暴天后的一次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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