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拉来叶蕊的手,闭着眼给叶蕊诊脉,全程没有招呼,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
见老爷子松了搭在叶蕊腕间的手,邵亦轩忙将各大医院的检查单都递过去,跟老人家解释情况,想要说明叶蕊饮食起居等大多医生都会询问的状况。
老爷子知他意图,伸手阻止:“我不看。”
宿老爷子也没说叶蕊这病是治得还是治不得,只在处方笺上写了几味药附上克数,叮嘱说:“晚上九点必须上床睡觉,早上七点一定起床吃饭,寒凉厚腻一律不准碰,要常笑心情好,半个月后再来。”
宿鸣奶奶是慈祥的老人家,常带着笑意招呼着。
被熏陶了大半生,也颇懂医理。
就自家老头那的脾气,再看着同自己孙儿一般大的年轻男子那紧张模样,忙忙前来宽慰:“年纪轻轻得大病是老天在惩罚你们不良的生活习惯,回去按时吃药,听老头话好生养着。这姑娘体质应该是郁结虚寒,要先扶正固本,再软坚散结,行气活血,须得调理个一年半载。你回去多宠宠媳妇儿,逗她开心。”
自宿家出来,邵亦轩紧张到出了满手的汗。
他比她更紧张,更在乎,更害怕。
在宿家门外,荠麦青青的田间地头,叶蕊微微笑着垫脚吻住他的唇。
却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箍住,不肯松手。
父母将公司和工厂全都交给她,要将一切处理得当,她本就压力极大。
而他去东欧那两年,她一方面对抗着对他的爱意,另一方面公司业务线还在扩张,她睡得晚睡得少,三餐不定,压力巨大,将自己逼得太狠,终究是积劳成疾。
而现在有他在,工作是完全不许她碰了。
他以极优厚的待遇,在给叶氏、工厂聘请职业经理人,为心事招聘资深设计总监。
过程并不那么轻松,他前后奔波忙碌,与公司人员各方协商,而她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操心,自有他将一切处理妥当。
这有人依靠的感觉真是很奇妙,忽然有点心疼曾经的自己。
最后一次去心事时,摸着那些婚纱,反复婆娑勘验,如对故人。
那些设计、线条、针脚倾注了她们多少的心血,很不舍,可也更豁达。
所有人都不解兢兢业业如她,为什么完全放手,不工作了。
他会将她拥入怀里,笑对众人说:“我不舍得她那么累,我们要过二人世界。”
不想旁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她,对外界始终保密,所以,没几个人知道她生病了。
当然,至亲之人无法隐瞒。
映映难过到落泪,还要她反过来安慰。
靳奶奶始终笑着说会好的,蕊蕊这么可爱,上天不忍心惩罚的。
邵亦轩的母亲从没有一句让他放弃的话,还催着他们快快结婚,叶蕊还要头痛地想各种理由婉拒。
她们都想方设法地介绍医生,给建议,还寻来很多土方子,告知生活饮食注意事项等等,他都一一记下。
工作上帮她安排妥当,生活上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的人生从未如此轻松,没有难题交给她,不会连退缩的余地都没有。
再也不用无路可走,还硬是挖出路来。
不用暗自承受种种,无法说与人听。
有他在,委屈、心酸、压力统统没有。
他如那一身坚硬戎装,将她妥帖保护,细心安放。
现如今的她跟退休无异,每日里只负责吃喝、运动和睡觉。
她的外衣送洗或机洗,即便有打扫卫生的阿姨每日上门,可她的内衣睡衣全部都是他亲自手洗,绝不交给旁人。
靳家叶家要请专业厨师烹饪,可他推谢。
早餐偶尔是叶家阿姨来做,中晚餐都是他亲自动手,都是宿家奶奶从宿老爷子那儿问来的菜谱,再兼顾她的口味喜好,所有米面肉菜都是靳家农场无药无肥的绿色有机出产,她吃进嘴里的每一口,他都严格把关。
中药极苦,他像哄女儿一样哄着她喝完。
多方寻访,最终请了造诣极深的瑜伽老师教她瑜伽,足疗中医师、针灸推拿中医师,每日上门为她放松,配合治疗。
晚上是他用食用级的大马士革油用玫瑰煮水,并滴入玫瑰精油让她泡澡。
看着那满浴缸的特级食用玫瑰,叶蕊心疼,大马士革油用玫瑰极贵,而且产量很低。
她往日里喝的都是靳豫自叙利亚为映映买的玫瑰园全程监控种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