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盘中温热的红枣红豆粥递给她。
叶蕊并未反驳,也未致谢,顺手拿起汤匙小口喝着粥。
曾经他老是冷着一张脸,格外的高冷禁欲系。
她时常跟他耍赖,拿着几粒红豆放入他掌心,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平时没事的时候要多看几眼,分别的日子里记得想我。”
此红豆非彼红豆,所以,不会寄托相思是吗?
许是想到一处去,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安静用餐。
看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邵亦轩这才开口问她:“韩恕对你好吗?”
叶蕊轻轻点头:“很好。”
“你喜欢他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她抬头看他,问:“问这个做什么?”
邵亦轩看着她的双眼,试图探寻些什么:“喜欢到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后半生都交付于他?”
“不然呢?”
“结婚是很慎重的决定,你真的考虑周全了吗?”
“当然。”
“他是你高中学长?”
“是。”
“他在欧洲读的大学,留在当地数十年,后来是怎么遇见的?”
是高中学长这个事实也是两年前在意大利才知。
当初,为心事婚纱长期供应蕾丝的意大利蕾丝工坊,因与某国际一线品牌签定了新的供应合同,合同规定该蕾丝工坊,不能供货给除该品牌外的任何品牌和个人,因此终止了与心事合作。
这是全权垄断的意思。
心事是婚纱高定,蕾丝是重头戏,断了蕾丝供应,等于断了心事的命脉。
那时她跟同事立即飞去意大利和法国,在当地寻找最为合适的新供应商。
心事创立几年,市场口碑皆好,销量增长迅猛,蕾丝需求量巨大。
若想避免长期合作的蕾丝工坊,因产量或垄断问题无法供货,收购才最为稳妥。
她跟团队走访、筛选、考察,可收购进行得并不顺利。
蕾丝工坊大多是家族传承小作坊式经营,继承人大多有家族观念,不愿被收购。
在法国意大利待了半个多月,却毫无进展。
那天,同行的同事在酒店休息,她一人外出散心,思忖着该如何行事。
无意间在米兰街头见到了一个很像很像他的人,当初狠心诀别时,她尚未完全放下,用理智强撑着让自己离开,为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可一日三秋,思念入骨。
见到那人,她忘记走,忘记动,忘记收购,忘记所有,只是盯着他的背影贪婪地舍不得移开眼。
真的好想好想他。
嘈杂喧闹的街头,建筑、行人、车流一切都已沦为背景,她听不到看不到。眼里心里只有他。
后来,是被人快而迅猛地抱入怀里,拉到路边,才将她从思念中惊醒。
他指给她看,刚刚自她身旁疾驰而过的汽车。
刚刚,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她会被车撞飞。
感谢的话尚未出口,他张口便叫:“叶蕊。”
这人便是韩恕。
后来,他解释了她才知晓,韩恕与她是同一所高中。
她高一入学,他高三毕业。
他成绩优异,在大学入学前,被学校请回去给学弟学妹做学习经验分享,就是那时在校园中碰到的她。可巧,旁边有人说她姓名,他便记住了,记了足足十多年。
印象中高一入学似乎是有学长分享学习经验,只是那次她没参加,是被班主任叫去讨论新生开学文艺汇演,老师让她独舞。
韩恕在米兰街头救她之后,带她去街头喝咖啡,交谈中才知他在意大利多年,人脉众多,经他引荐,最终促成了心事收购蕾丝工坊之事,他是律师,极懂西方法律,制定合同条款,规避漏洞,这一切他都帮她处理得妥妥当当。
重谢他后,她回国,以为没有了以后。
可某天,竟见他来到她的工作室。
她问:“回来出差吗?”
他答:“流浪了这么多年,我想家了。”
然后,他就再没回去意大利。
“你了解韩恕的过去吗?” 邵亦轩似是意有所指,又补充,“我是指他在欧洲那些年的生活。”
“大概知晓。”
“如果他的过去跟你想的有些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