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太子着实够忙,连口饭都吃不上,怪不得看着身板不扎实。我有些同情的拍向他的手背:“你去忙吧,我饿了,我先走了。”说完我抽出手,乐呵呵向食物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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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我闲在宫里串起珠串,不知串了多久,日头渐渐西斜了,李承鄞还是没来。
永娘将晚膳呈来,食几还放了一个小瓷碗,里头盛着澄清的水。
我端起瓷碗:“这是什么?”
永娘回道:“是太医开的汤药。”
“还有这么神奇的汤药,无色无味的吗?”我摸着冰凉碗沿,打了个哆嗦。
永娘解释道:“天下神奇的方药多了去了,婢子还听说用蝙蝠之矢入药的。”
看来是我见识浅薄了,不过幸好是无色无味的,那些苦药我才真是食不下咽。
我一口气喝光,擦了擦嘴:“现在能用膳了吗?”
永娘有些为难:“可殿下不是说要等他来用膳吗?”
我更为难:“可,可都这么晚了,我又不是没等他,是他自己不来的。到时候他来了再吩咐厨房便是。”
永娘拗不过我,迟疑着点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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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我见天色已经黑透了,看来李承鄞是不会来了,便冲门外喊到:“永娘,帮我洗漱吧!”
永娘没有回答我,而是大声道:“太子殿下,您来了?”
李承鄞竟这么晚了还来?
我惊讶起身,看着门口迈入的李承鄞说:“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李承鄞眼睛在我身上扫了扫,轻晃脑袋,笑得诡异:“陪你睡觉啊。”
我别过身子:“可我不需要你陪啊。”
李承鄞一挥手,永娘带着众人关窗关门离去。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们消失,眼前的李承鄞却越来越近,略略扬起下巴,挑起笑容:“那你陪我睡。”
我皱了皱鼻子,警觉的盯着他:“可我不想陪你睡。”
李承鄞上来试图拉住我的手,我连忙后退一步,他却突然抬手伸向我的脑袋。
我本能的缩了缩,后脑勺似乎重重撞上温软事物,“砰”的一下,身后柜子摆放的花瓶碎在地上,李承鄞闷哼一声咬住下唇,抽出挡在我脑后的手,拇指用力按着指节处。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我语无伦次的问道:“是,是不是很疼啊?”
不过我倒是松了口气,这是个送走他的好由头:“我帮你叫太医看看,你前些日子不是病才好吗?今晚就独自睡好生休息。”
我正要回头喊人,李承鄞突然一拉,拉下了我的腰带,外衣顺着就垮了下去,只剩一件薄薄中衣蔽体。
我捂住肩膀:“李承鄞!你这是干嘛?!”
李承鄞迅速解下了自己的外衣,笑得十分狡猾:“你我衣冠不整站在墙角还弄碎了花瓶,你说她们进来会怎么想,你太子妃的面子还要吗?”
我强撑着场面:“夫,夫妻之间乃寻常事!就算她们想歪了又能如何?”
李承鄞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挑眉一笑:“那你叫吧。”
我一边往劝自已贴厚脸皮,一边又实在张不开嘴,李承鄞把我的心理抓得很透,我根本无可奈何。
他见我窘迫,还是给了个台阶:“你放心吧,真的只是睡觉。”
我不信他:“真的?”
李承鄞表情诚恳:“真的。”他又自顾握住我的手,柔声说,“小枫,我最近总睡不好,就想和你一起。”
他都软硬兼施了,我不答应不行,勉强点点头:“那好吧,你要是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砸晕。”
李承鄞顿时精神了:“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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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当皇帝的料,一言九鼎,老老实实平卧在一旁,手脚都放的整整齐齐。
我背对着他,他的呼吸声,甚至肚子隐隐的叫唤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实在是不适应多一个人睡觉的生活。
挨着挨着,我终于挨不住了,开始眯眼打起了盹儿。
迷糊中,我听见李承鄞似乎在呓语。
我想到万一说了什么丢人的话能威胁他下次别来,瞬间睡意全无,翻身朝向他,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声音逐渐变大,我终于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