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有些恼火了,后退数步,彻底和他拉开距离:“君子交友有度,七童,你逾越了。”
七童不吭声了。
过了会儿,又道:“你至少该告诉我,你通常情况下会在哪个时辰前回家,这样若你过点不回,我便能够意识到你出了事,进而去山里救你。”
救我?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如何救我?
酒饱饭足,陆小凤已经消失了。
黑洞洞的廊檐下只我与我的邻居二人,屋檐以下,灯笼的光亮很弱,晚风浮动着灯笼,远远望去,如星夜渔火。
“七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交友淡且宜,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深涉对方的生活为好。”
“告辞——”
第5章 暗器
自争吵以后,我与花满楼数日都没有见面了,互相都避着对方。
倒不是怄气,我和花满楼都不是怄气的人,只是,争吵的根结没有解决,再碰面,难免又因此而吵起来。还是等想到方法将争吵的根结解决之后再见面吧。
距离争吵过后的第十二天,花满楼主动来找我了。
天气晴朗,院子里花木清新。
有扣门声。
“请进——”
花满楼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
“你是大夫?”他很讶异。
我:“你不知道?”
花满楼:“不知道,你从没有告诉过我。”
我笑:“我没有告诉你的还多着呢。”
便让他在院子里的石桌处落坐下来,花满楼没坐,摸索着寻到水渠处,去洗干净了手,然后回来自发地帮我一起翻晒药材。
“我早该察觉了的,你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很弱,但的确一直存在着。”
“或许是你家的花香掩盖了我的草药味?”我打趣笑道,“然后这些事日我没去你家走动,花香淡了,草药的味道便终于暴露了出来。”
草药的味道并不算很好闻。
常年与药草植株类打交道的人,身上亦会自带一种类似药草的涩涩的味道。
绝对算不上好闻。
但花满楼却并不很厌斥的样子。
“阿淡,我的鼻子又记住了一种味道,你的味道。”
我诧异地抬眸看他一眼:“你最近和陆小凤走得太近了?怎么也跟他学的一样油嘴滑舌了。”
花满楼愣了下:“不,你误会了,我确实是在记忆味道。”
我定睛观察他,果然发现他的鼻翼在微微扇动,似乎在收集院子里的微粒子。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雅致,但是,七童,你的鼻子,简直能和我家狗的鼻子一拼了。”
院子里的狼青狗很应景地吠了声。
花满楼笑了。
“我可比不上它。”
人鼻子再厉害,哪能和狗鼻子比,我在山里,可就是靠狼青的狗耳朵与狗鼻子警戒的。
拾掇完了药材,花满楼随我一同在院子里的石桌落座。
“给,”花满楼拿出一件什么东西,很小巧,很精致,闪着锋利的金属光泽,“这是我这几日寻来的,操作简单,很适合你防身使用。”
“暗器?”我讶异了,“黑市上才流通的东西,你一个平头小百姓怎么拿到的?”
“别问这么多,尽管用就是了。”
花满楼将这暗器给我戴上,扣在手腕,凉凉的金属质感沁入肌肤,极为贴合。
“我既无法阻挠你入山,那么便只有尽可能给你添些自保的能力了。”
第6章 失踪
这暗器很致命,类似暴雨梨花针的结构,群杀型防御工具,非受到致命威胁不能使用。
花满楼给我戴上了这暗器。
但花满楼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有用上这件暗器的时候。
——我亦希望如此。
我名李淡,我的性子恬淡如水,我的生活亦平平淡淡,我和普通人交朋友,且我只交了两个朋友,最大化减少社交,尽可能使自己与外界的瓜葛少之又少。
我从不掺和任何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事,从不结交任何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人,所以当麻烦还是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很是不能理解。
“我不认识你们。”
我向那群绑架我的劫匪说,“我不记得和任何人、任何组织,有过任何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