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很合脚。
我正要起身,她突然一伸腿,我仰面倒在地上。
“怎么样?!”她的一只脚踩在我的胸口,那鞋跟似乎就在我心脏的地方。
“这种感觉怎么样?!”她弯下腰,直视着我无神的双眼,“你是肮脏的杀人犯,你勾引兵长,等他看清了你,他才明白,他有多爱我!”
呵。
妮蕾斯。
你以为,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打倒我吗?
我今天要还是以前那么沉不住气的墨菲,就对不起自己在监牢里的岁月。
你越是炫耀,就证明你越是没有底气。
我等她移开脚,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发一言。
所有人都在嘲笑这个狼狈不堪罪有应得的我自己,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我好好地为自己铺上粉,画上眉,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结结实实地盘在脑后。
兵长,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我也不知为何这么多天里,我依旧没有放弃,没有放弃想你,没有放弃爱你。
因为我,相信你。
没有任何理由地信任你。
#梦里花落知多少#
鞋跟很细。
不过还好,看起来,也只有四五公分的样子。
那臭女人,是看我瘸着腿,想故意看我出洋相吧。
可惜了,我做过六年的业余模特,我曾经脚踩十几公分的恨天高站过六个小时,她以为我如今瘸着腿就不行了吗?
我淡定地把鞋穿好,右腿早就不痛了,可是小腿部分还是有些变形,是还在肿吗?她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热烈的花朵,我不晓得这个季节她是如何弄得到新鲜的蔷薇花。
她肯定以为血色蔷薇是利威尔最喜欢的花朵。
实际上,那是安吉莉娅的最爱,也是我的最爱。
婚礼就要开始了。
那新娘已经完全妆好,红艳的唇与红艳的花,头纱拖了有两米长。
“兵长他知道,你要找我做伴娘吗?”
我抬起眼睛,盯着美颜如画的她。
“你说呢?”又是一抹灿烂的笑,“他看到我那么快就原谅了你,肯定,也觉得惊喜呢。”
哼,这女人,已经入戏太深了吧。
这一出戏,可以演,演到恰到火候,或许会蒙过许多人的双眼。
可是演过头了,让人觉得真是悲哀。
妮蕾斯就属于演过头了。
我越来越看出来了这事情里的蹊跷,兵长,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真心地站在你的立场里,而如今你或许出于某个难言的理由,疏远我,装作厌弃我,你可知道我不是什么傻白甜,我是在那个世界里十几年来谨言慎行的孤儿,我所表现出来单纯的冲动的墨菲不过是在梦境里的放飞,等真正静下心来,我还是有用不完的思考。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是他从中周旋,尽管如此我还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他绝不会故意害我的。
&&&&&&
到场的人并不多,刚刚好坐满稀疏的椅子,不过都是些高层而已。
新娘挽着匹克西斯司令,走得优雅而从容,我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奇怪的步伐使得脚步声异常滑稽,我看到韩吉长官和埃尔文团长正在吃惊地注视着我。
这台阶还是太高了。
我先迈上左脚,然后几乎,是把右腿拖上去,右腿站不稳,我又摔倒了,跪在了那光滑的石面上。
“小心啊!”韩吉几乎是冲了上来把我从地上扶抱了起来,“怎么回事?!你这又是何苦呢?!”
“谢谢长官。”我默默推开她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韩吉一声长叹,埃尔文都有些坐立不安。
我的心情平静地如一潭死水。
终于到最后一级了。
我的兵长,我抬头来,就可以,见到你了……
平平常常的黑色西装,他一脸淡漠地站在那里。
他看到了,站在妮蕾斯侧后方的我。
我的兵长,你看,我的脸已经好了,你看,就算你不想见我,我还是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啊。
我笑了。
我是真的在笑,得意地笑。
我亲爱的,你那一瞬间的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震惊与留恋,那切切实实的不舍,你以为我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