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破的像小狗一样的小屁孩,整天一副死不上来的欠揍表情,他很想掐死这个小东西。
小孩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拉拉这个金毛的衣角,“我饿了。”
谢弗里亚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面包,“饿了是吧,小东西,你跪下来叫我爸爸,我就把这个给你吃。”
没错,他就是忍不住侮辱这个小东西。
利威尔没说话,只是瞪着他,瞪着他手里的面包。
金毛仔却感觉很无聊。
“好吧,别跪了,叫哥哥也行,叫大哥吧,怎么样,收你当个小弟?!”
出乎意料,那小子清清楚楚毫不犹豫地叫了他一声大哥。
他真的饿了。
真是个便宜小弟。
他轻笑,把那面包扔给了他,看着这个小鬼小狗一样贪婪地吞咽食物的样子,金毛仔忍不住,抚了抚他的脊背。
那瘦骨嶙峋的感觉竟然吓得他一下子缩回了手。
这几乎是两个人第一次交流,缘分是一颗种子,它会在一个奇妙的瞬间,生根发芽,长出不可思议的花。
利威尔曾经也很讨厌那个金毛混|蛋。
他显然觉得这生活无趣,让小男孩去找娼馆的管事老秃头,寻一个干净的姑娘玩。
“年轻,干净,贵。”
在利威尔完整表述了所有意思之后,进来了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what???”金毛仔从床上跳了起来,“老秃子把我当成我禽|兽不成?我夏榕再颓废还能欺负个小姑娘?!快,快出去,哥哥还是有点儿正经的,别在哥哥眼前晃!”
小女孩吓得就要转身出门,却又突然间回头,跪在了金毛仔面前。
“求您了先生!”她一瞬间哭了出来,“先生,我母亲现在还没下葬……如果我还不开始接客……我……我实在没钱给妈妈弄墓地了……”
谢弗里亚愣住了。
酒红色头发的漂亮的小姑娘,娼妓的女儿,求着陌生男人去睡她,好得了钱埋葬母亲。
这该死的时代与该死的生活。
金毛仔发了善心,帮小姑娘埋葬了母亲,收留了她给利威尔洗衣服做饭。
把她从娼妓的命运里,解脱了出来。
这便是艾米丽小姐跟二人的一段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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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弗里亚,也就是夏榕,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榕」究竟是何含义。
是榕树,榕树,是坚贞纯粹的爱情,是一场归宿。
这一切几乎都跟他不搭边。
他是帝都著名的花花公子,他不学无术,他是《SUMMER》杂志头牌男模,他是这个时代最炙手可热的流量小鲜肉,京城盛世美颜。
可是现在他变成了带着两个小破孩的大哥大。
他跟利威尔相处的方式也很独特。
在金毛仔眼里,没有揍一顿不能解决的问题。
于是他也遭到过报复,有天他醒来,睡在另一边的利威尔正准备拿拖鞋敲他的金毛脑袋。
然后很不幸又是一顿揍。
不过他承认,在跟这个小孩子相处的时候,似乎让他沉淀出了某种奇怪的特质。
他也说不清楚沉淀出了什么。
有天小破孩脏着身子跑回来。
真可怜,被周围街上的孩子夺走了糖果,还被侮辱了母亲。
“切,你就这点儿本事?!”
金毛仔不是那种不打小孩的人。
利威尔跟在这个高高大大的混|蛋身后,眼看他把那七八个熊孩子揍的东倒西歪,心里突然很骄傲。
天地良心,他曾经扪心自问自己对金毛依赖从何而起,不过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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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尼终于来了。
凯尼来了,就意味着第一站体验结束,可以把利威尔交给他了。
还有艾米丽也顺便给他了。
谢弗里亚从怀里扯出一根玫瑰花送给艾米丽留念,然后几乎是哼着小曲蹦出了这个娼馆。
他不喜欢照顾小孩子,也不喜欢小孩子的别离。
他不知道此后利威尔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总是习惯性地望望门口,总是在晚上锁门之前出去转一转,总是在玛格丽特的墓碑前呆上许久。
他在等一个傻瓜金毛仔突然跳出来。
可是没有。
金毛仔走啦。
他离开之前,曾去夏梅的墓碑前,驻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