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没回答,他抬头看着这地下街区昏暗的街道,思虑万千。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吗?利威尔的心里一阵柔软,安吉说的对啊,跟朋友在一起的感觉,那么轻松啊。
生死之交都是从共患难开始,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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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去到酒馆,发现酒馆没开门,他们三个都不在。
他们都去哪里了呢?我心里犯着嘀咕独自开门营业,已经快到中午了,几乎也没什么客人了。
话说……这腿伤……还真是疼啊。
我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音乐声。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步一步挪到门口,看到一个很老的老头,拿着一把破破的小提琴,坐在我酒馆的石阶上。
“小姐!”他摘下帽子向我行了个礼,这老头衣衫破旧但是却很整洁。
“您好,”我尽量保持着礼貌,“需要一些面包吗?”
老张很高傲地笑笑,“小姐,我想为您演奏一首曲子,来换一顿午餐。”
“没问题的!”这老者文质彬彬,那种翩翩风骨,像是一个没落的贵族。“您等我一下!”我用尽量快的速度跑回去,拿了三个昨天刚烤好的长棍面包,再加上一罐牛肉酱,又挑了一瓶白兰地在手里。
我跑出去,他端坐在那里,像一个雕像。
“这么丰盛的午餐!”老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小姐,请允许我为您演奏一首我最喜欢的曲子,来表达我的谢意!”
我拍拍手,“好!”
所以说这是多么神奇的一幕。
中午的地下街,一个衣衫陈旧的老者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女,坐在酒馆的石阶上,少女正专注地听老者为她演奏乐曲。
那曲子一开头,像清脆的蝉鸣,欢快的溪流声,轻松得像是童年,后来调子变得高昂而浪漫,我感觉有玫瑰盛开在自己的面前,这曲声不疾不徐,这老者心如止水,可后来,调子却渐渐沉重,就像是眼泪,滴进干涸的河流,就像是夕阳里凋谢的蔷薇…濒死的青春……
我想起了,我母亲去世时,那个夜晚,她该是有多少,肝肠寸断!
一曲终结,我已泪流满面。
“小姐……”老者轻轻提醒我,我瞬间回过神来,“老……老先生,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二十年前为辛德瑞拉歌剧院里的一场歌剧写的伴奏曲,”他抬起头来,像是在回忆,“它的名字,叫做,《凋零》,看来小姐你很会欣赏。”
凋零……我把午餐交给老者,自己踉踉跄跄地走回屋子里,凋零……这么悲哀的曲子,会是为谁奏响的挽歌?
我的肩膀那里,纹着血色的蔷薇,我曾今把自己热情的自由的生命,比做鲜活而热烈的血色蔷薇,若是这蔷薇花凋零入土,我又该,何去何从?
那年轻的身躯,青春的姿态,是谁进入到绵长的梦境里只为等待今天。
那坚强的守护,刻骨的柔情,是谁甘愿为他负尽韶华心甘情愿。
只是你又何曾真正信任过他,
你又何曾相信过他的力量与强大,
到头来身心俱疲,守着你意识里永远长不大的他。
这不对等的爱情,荒唐了谁的青春,辜负了谁的柔肠百转。
那悲凉的乐曲,
是奏响了谁的挽歌;
那凋零的蔷薇,
暗示着谁的诀别!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感到自己的体内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渐渐长大,虽然外人还是看不出来,可是我自己的孕期反应已经渐渐激烈。
好几次我们四个人吃着饭的时候,我会突然站起身子跑进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
利威尔也没办法,他只能轻拍我的后背,有些时候也只能干着急。
他们年纪都小,可是都尽量给我找解决的办法,有一天我看到伊莎贝尔正在编一个小小的手环,上面系着几个铃铛。
“干嘛呢这是?!”我摸摸她的头,她看到我来了很兴奋,“安吉!这个是我妈妈教给我的,据说是能得到神灵保佑的手环!”她笑起来,刚刚掉的那颗小牙处出现了一个漏缝,“这样的话,海若斯就不会再闹腾了!”
“海若斯?你怎么知道它是个小弟弟?”我饶有兴趣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