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夷则默默起身,又向辟邪施了一个礼,“多谢前辈包容在下,前辈可以施术了。”
“啊嘿!俺说的没错,女娃就是比你聪明!”
辟邪开始催起法术,房间内瞬间灵力涌动。
比刚才还要耀眼的光芒闪现,夏夷则眼看着辟邪之骨逐渐融进阿阮胸前。
瞬间,辟邪的手掌中交汇而形成一束耀眼光芒,灵力在光芒中相互交替、互换。
隐忍着的阿阮能明显感到胸口如撕裂般痛苦,夏夷则欲上前帮忙,结果被辟邪大声呵住,于是夏夷则贸贸然始终不敢伸手。
良久,屋内的红烛已经燃尽一半,夏夷则才看见眼前的光束渐渐黯淡下去。
辟邪调整了一下气息,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前辈,让在下略尽绵薄之力吧。”说罢,夏夷则捻了一个疗伤的诀向辟邪而去,一瞬间让辟邪好像恢复了不少,“谢了~你还是照顾小女娃吧~剩下的伤我打个坐就好……”
送走了辟邪,再回到床边看见阿阮也是满头大汗,刚才的阿阮也应该是痛苦异常。
拿出手帕来轻柔的沾去额头的汗珠,俯下身子不禁低头浅吻,“阿阮,我等你醒来,然后一起回宫。”
三日后,襄玲提着食盒来送饭,看见的仍旧是辟邪坐在门口神态悠闲地喝茶。
“他还是没吃饭吗?”
辟邪轻抿清茶,淡然道:“何止,这几天连门也没踏出一步。”
襄玲就势坐下,“阿阮醒来的机会有多少?”
“不知道。”辟邪摇了摇头,“能够走到今日,已经是很不错了。”
襄玲定了定神,仍旧怀着充满希望的念头继续等待这件事情的结果,“辟邪,皇叔打马妖时受了不轻的伤,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去闭关调养了,估计要等些时日才能出来。他临行前让我和你打理好青丘。”
辟邪一拍胸脯,立刻保证道,“绝对没问题!”
襄玲撇了一眼辟邪,没好气地走掉了,“笨蛋!”
不过辟邪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撂下茶杯便追了上去,“襄玲,你等等俺啊~~~~”
等到辟邪追上来,襄玲也逐渐放慢了脚步,和辟邪一起走着。
“嘿嘿嘿~”辟邪干笑两声,又傻傻地看着襄玲,“那个……襄玲……你什么时候……同意的?”
什么时候?襄玲自己也不知道了。
九百年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久到可以忘记榕树林的景色,渐渐接受青丘的一切。但是始终不变的却是故人的容颜,一幕幕都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或许是这九百年来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惺惺关怀,或许是自己渐渐的习惯,又或许是那日他挡在自己身前喊着“别怕,有我在,我保护你”。
时间恍然隔世,好像九百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这么说过。
襄玲自嘲一笑,不过这一切,她并不打算让辟邪知道,只是骂了句“笨蛋”,又兀自走掉了。
等到阿阮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男人已经让她完全不认识。
憔悴的面庞,微肿的眼眶还有一些略微长出的胡茬。
如果阿阮不是看见夏夷则那双清澈无明的眸子,她一定会认错成别人。
“夷则……”
夏夷则有些喜出望外,那么多天的等待,终于被他等到了,只得把阿阮温柔的扶起从而紧紧的抱住,声音有些充满颤抖而道:“阿阮,你终于醒来了。”
阿阮伸出胳膊,渐渐搂住夏夷则的腰,“夷则,我睡了很久吗?你怎么老了那么多啊?”
听到阿阮这样说,夏夷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摸出来微长的胡茬,长这么大,他倒是第一次这样邋遢。
一时无言,夏夷则从怀里搬起阿阮才问:“阿阮是否嫌弃?”
“不啊~”阿阮坚定地摇头,“夷则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阿阮都喜欢~”
果然,夏夷则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在阿阮脸颊浅浅一吻,便再次把阿阮揽入怀中,“那我们一起回宫。”
之后过了很久,怀里的阿阮才有些脸红地说道:“嗯……夷则,你胡子刚才扎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