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绛婷:“师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芷青:“师妹,你的音杀之术虽然威力无穷,但是却几乎无人能习,因为它对使用者的要求极为严苛,而水无心与你一样经过性情巨变,而且他的内心通透无正邪之虑,与你的魔琴之琴心相合,到现在为止,我看只有他有可能成为你的传人。”
高绛婷:“可是我的音杀之术,怎可让一个臭男人学去……”
叶芷青:“师妹此言差矣。你因当初之事而怨恨男子,可是我秀坊何时曾出过负情薄幸之人?你看那随曲云师妹而去的孙飞亮师弟为情如此牺牲,难道他也是你憎恨的对象?更何况,你也很清楚,水无心他现在——已经不算男人了。”
高绛婷默然。她一生无愧,但是对水无心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是她极少数略感愧疚的事之一。可是,她自己决意要严惩水无心,后来如果再突然反悔甚至还要收徒……如此突兀的出尔反尔,实在有点拉不下这个脸。
于是不由嗔怪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放水无心离坊?”
叶芷青道:“一来是因为这是所有七秀弟子的请求,我不能不顾,二来是因为现在水无心现在突逢惨变,心智受创,就算你收他为徒,他也只能弹出一些无心之乐,无甚大用。他需要一些江湖历练来完善其心智。这一点,我相信他的两位兄长会做得比我们更好。”
她望向远处一片烟雨蒙蒙中辚辚远去的马车,说:“那两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冒充水无心的兄长,但是我能看出他们是真心为他好,他们之间的羁绊甚至要强过亲兄弟……但愿下次再见他时,他可以有足够的资格继承你的衣钵。”
“对了,”她回过头,“还有一人,我们也要妥善处置。”
第33章
同时,内坊的地牢内。
李公公伏在他经常喝酒的老旧木桌上,却是从此再也无法喝酒了。他的脑袋像一个被拍碎的西瓜,红白之物流了满桌,而他怀里的银票也被人顺走了。
那两个粗壮的女狱卒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双目睁得死大,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到后面,还折断了脖子,头挂在背上,鼻尖儿贴着背心。
绿腰的牢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此时正跟在一个粗壮仆妇身后,匆匆向外跑去。
今天是秀坊琴试的日子,水无心以及那两个日夜盯着她不放的兄长去了内坊的琴试花厅,而且大部分秀坊弟子今天都会出席琴试,根本不会有人会想起地牢里一个无关紧要的犯错弟子,所以今天是秀坊防御最薄弱的日子,适宜逃离。
刚跑出地牢没几步,那两人的身子不由得僵住了。地牢门外,要比他们想像中的热闹得多——十名楚秀和绮秀的精英弟子拦住了他们的的去路。
前有堵截,后无退路,那名仆妇与绿腰互望一眼,立刻颇有默契地同时发难,先下手为强!
那名仆妇举起手中的扫帚,向着十名七秀弟子扫去,呼呼作响,声势如雷,那扫帚里面,竟然是精钢所铸。一声大喝后,地面被砸得碎石飞扬。他声音粗犷,那名仆妇,却是一个男子所扮。
绿腰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那雷霆一击吸引,纵身跳入了一边的瘦西湖中。虽然几名七秀弟子中也有擅泳者也入水追赶,但是无论是速度还是耐性,竟然都不是绿腰对手。最后只见绿腰一头扎入水底,消失在湖心。
而那名装成仆妇的男人在奋力抵抗后见无望逃走,便咬碎口中毒囊自尽。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几天之后,那名在水无心事件中受辱后自杀身亡的七秀入门弟子的家人便闹上门来。
因为事关门派声誉,所以对这名弟子的死因,坊内原本给出的解释是病故。可是不知何人向死者的父母透露了她的真实死因,而他们为了求证,不顾尸首已经入土并开始腐烂发臭,请了仵作掘坟验尸,证实了那名入门弟子在死前已经失身,悲愤之下便闹将起来。
后来虽然是由叶芷青出面,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摆平了这件事,但是明显受害者的家属仍然心有不甘。他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是扬州城内一个说书人世家。
于是,不多久,整个江南地区就开始流传水无心男扮女装淫靡秀坊的香艳段子,并且以燎原之势传遍天下。
人人都知七秀坊美女如云却高傲冷艳不太好亲近,这个艳俗段子几乎迎合了所有人对七秀坊美眉的YY,而水无心一跃成为江湖女干夫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