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记忆缠绕在我胸口。
但我瞬间明白,我似乎成了一颗弃子?
随后无尽的疼痛,折磨的我恨不得死去,雷电击打在身上,焦熟的肉香在我鼻尖缠绕,风划过,皮开肉绽,连着半身骨头都被割的生疼。而这种疼痛却源源不断的涌来,我想用法力抵抗,但我的身体却将全部修为凝结在丹田,孩子,我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然而肺腑的灼烧感,在雷打,风吹下,竟然不再难受。
这是为什么?师兄,这是为什么?
好疼!
我生而怕疼,幼时轻微的擦伤我都会掉下泪来。初次感受这样的疼痛,我心中生了自杀的念头,但我的身体却紧紧的护住丹田。
要保护孩子,咬牙忍受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被打散又稍稍恢复,然后又被雷电击打烧灼,被风割据。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手中的灯再也握不住掉了下去,瞬间破裂出一道缝隙,一个晶莹的寒珠落入我眉间。
疼痛感顿减,我还未松口气,便感觉那珠子在我身体里划过,最后落入丹田,随后我看到自己抬手在身上打了一个结界,一切都发生了太快,我还未做好准备就被雷再次劈焦了皮肉。
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又会在一瞬间清醒过来,随后面对的又是那源源不断的疼痛。
师兄,我恨你!
迷迷糊糊的醒来,又疼晕过去,这种痛苦,似永不会停止。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背重重摔落在地上,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随后腥甜味儿翻涌,我偏头吐了出来。
眼前一片发黑,耳朵嗡嗡的响。
我躺在那里不知道躺了多久,顶上天空永远是一层不变的漆黑,醒醒睡睡的过着。
再次清醒时,我看看远处,从乾坤袋里找了几张纸,然后我看到自己以指为笔,以血为墨详详细细写了许多,因内脏移位,时不时便会咯血,但我却并没有作息调养,而是继续写着不知名的内容,中途晕过去几次,醒来又继续写。
待写完后,我强行运用灵力将那纸送出。
我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何这样不爱惜自己,难道世间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么?
之后她开始运功疗伤,但为了保护丹田孩儿,她早已不剩多少修为,我第一次意识到,她也许是我,但也不是我。
我感到身体在移动,一点点的爬行,虽修复了内脏,但躯干早已被伤的只剩零散腐肉浮在骨上。
她想舍弃这双腿。
我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她的想法,与其拖着他们招惹恶人,不如舍与狼虎,再重新修炼一双。
她是一个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女人,冷静的可怕。
果然,在一寸寸的移动中,那飘摇的肉香及腐肉的恶臭,惹来了狼群。
当一只狼狠狠要在腿上的时候,我疼的难以自已,但她却只是咬牙忍受着这啃肉断骨的疼痛。
我本以为这样以后,她会善待自己,但之后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一生的见闻,生活在人世的末层,沦落为争抢馊饭的一员。
但她永远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即使容貌尽失,即使双手爬行,她永远都是那样平静的看着一切。我疼的无法呼吸,她是我,她也不是我。
除了逼不得已的进食,她常常几日几日水米不进只是专心在一处山洞里调息。一段时间后,她终于长全双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新长的腿十分柔弱,每行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我这辈子未受过的疼痛,在她身上都体会了一遍,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有一日,有个小孩想从她手里抢夺食物,见她走路颠簸,用石头狠狠砸在她腿上,我疼想哭出来,但她却直直立在那里,然后是第二个石头,第三个石头,无数的石头。
师兄!
我忍不住想大喊,救我!
我终是晕了过去,在昏沉之前,感觉她依旧立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不动分毫。
本以为这个噩梦结束我就会醒来,但我是被一阵阵滚烫的热流烫醒。
我生性喜寒惧热,即使在白亭山白雪封山的时候,我依旧是用冷水洗澡。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被热流围绕,睁开眼我感觉自己躺在水里,但那水烫得我心慌,左手边传来滚滚热浪,转头看去竟是有一处断崖,而崖下则是地热,热气熏得我头脑发昏。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师兄把我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