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冢泉朝四周打探了一遍,恐怕这两位组织的狙击手正在远处的某栋大厦里,盯着瞄准镜里的自己,随时可能拨动扳机。
琴酒给的一小时,应该是算好了警方抵达现场制止基本处理好这场混乱的时间。话下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平冢泉照着她自己所说的,在混乱之中解决雪莉。
平冢泉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接着朝楼上走去,正好从琴酒的身边绕过。在背过那个恐怖的金长发男人时,她终于崩不住冷静的面孔,紧紧地蹙起了两弯细眉。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还以为可以单独行动,却没想到琴酒带着这样的阵仗针对过来。组织这滴水不漏的监视又让她想起了自己在玻璃房被关的日子,那简直就是永远无法苏醒的噩梦。
进了八楼的安全门,楼内的杂乱依旧没有平息。平冢泉也顾不得太多,索性在监控的死角里直接坐在了地上,打开笔电,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节奏迅速地敲击起来。
调出监控录像,寻找着工藤新一的位置。
这个时候,工藤新一应该已经和雪莉碰上头了吧?
平冢泉这么做只是为了确认灰原哀就是雪莉,她送给灰原哀的小兔布偶里安了发信器和窃听器,因此相当容易地就找到了灰原哀的位置。
当然,平冢泉关注的重点根本不是灰原哀。她心上的,只有此刻那个已经和灰原哀待在了一起的少年,唯独这个人而已。
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短,但也绝非是能悠闲地去做接下来的事的限制。
×
随着混乱的人群,几乎是几经艰辛工藤新一才将灰原哀从米花大楼侧门送出,和在楼下等待的阿笠博士接上了头。
在灰原哀钻进车内之后,工藤新一却没有选择上车。
“新一?”阿笠疑惑地唤了他的名字。
“抱歉博士,我得回去一趟。”
侦探先生的语调云淡风轻,之于自己即将身返的危险之地,他完全没有一丁点惧怕和紧张。
“你站住!”灰原哀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工藤新一,她的表情有些紧张过头,“回去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身份,你难道不清楚吗?”
灰原哀想说平冢泉有问题,没有必要为了她再犯险境。况且,在灰原哀收到的短视频和工藤新一肘弯上的针眼联系起来的一刻,平冢泉已然不可能再是白的那一面了。
可面对工藤新一表情坚定的面孔,灰原哀没说出那个名字。最后,她仅仅又重复了一次:“不要回去,很危险。”
工藤新一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回去将会面临什么,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会改变决定。
“别担心,会没事的。”他的语调自信又温柔,清朗的声线带着一种可以令人绝对信服的魔力。
灰原哀盯着他的面孔怔然不语,无言了数秒之后,她默许了对方的做法,不再阻止。
挥手作别,工藤新一走出几步后又折了回来,他指了指灰原的书包上的小兔布偶,“灰原,把那个给我。”
工藤新一突然又对平冢泉的定位迷茫了,从最初的怀疑转成信任,因为他觉得,倘若一个真正心中有鬼的人,是绝无可能毫无所动满脸纯然地说出“你是不是不愿意信任我”之类的话。
可是偏偏平冢泉做到了。
然而正当工藤新一要予以信任的时候,却又被实打实的证据给锤得粉碎。他看着肘窝上小到几乎可以忽视掉的针眼,心情涌起一片复杂。
在拆开平冢泉送给灰原哀的那只小兔布偶之后,更是彻底证实了平冢泉有问题。柔软的毛绒布偶中心,夹着发信器和窃听器。
信任和质疑之间摇摆不定的工藤新一,终于在看到了这两件东西的时候,心中的天平彻底歪向了其中一方。
灰原哀透着车窗,看着那个逐渐跑远的少年背影,搭在腿上的双手忍不住握紧成拳。她想将工藤新一拦下的,可是对方坚定的神情,却令她怎么也说不出阻止的话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博士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女孩的面孔上满是担忧,视线依然停留在早就没了工藤新一身影的方向。同是出于担心,博士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哀,怎么了?”
灰原哀没有回答,只是眉间又皱紧了很多。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工藤新一那一去,绝对是一脚踏入再也无法回头的深渊的前兆。
“小哀,别担心了,新一的话,他自己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