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一家先在峨眉山下住了一晚。第二日,听闻峨眉派浩浩荡荡地有几十余人下山,将去冰火岛接灭绝师太的尸体回家,虽奇怪爱徒的此番动作,但念及自己是峨眉派中“已故”之人,无权干涉派中事宜,想想也就罢了。
“你就不想回山上问个明白?”杨逍见灭绝盯着峨眉派的那群弟子不错眼地看,只当她放心不下。
“因着焕儿之事我已过多插手,现在芷若要做什么,我无权过问。”
“这就对了嘛~与我杨逍做一对浪迹天涯的夫妻岂不快哉?”对于湘君的放手,杨逍很是满意。
灭绝对于他的厚脸皮已经百毒不侵了,牵了儿子的手自顾自向前走去。
“哎哎哎,湘君,你要带着我儿子去哪儿?你等等我呀!!”杨逍心内大喊:都成了你的人了,还能说不要就不要,真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灭绝停下脚步等他,好像看弱智一样看他,“你不是说了焕儿的身生父母葬在在蝴蝶谷吗?还说要带焕儿去祭拜。怎么才说了就忘了?”
杨逍也轻笑一声用手指点了点头:“脑子里全是你,就算想了别的事,一会儿也会变成你一袭红妆的模样~”
灭绝知他何意,揉了揉甜倒的大牙,笑着又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第18章 第 18 章
幽意无断绝,此去随所偶。晚风吹行舟,花路入溪口。际夜转西壑,隔山望南斗。潭烟飞溶溶,林月低向后。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綦毋潜《春泛若耶溪》)
撑舟入谷,柔和的月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枝,斑斑驳驳地洒在杨逍身上。
怀里的孩子已熟睡,灭绝便盯着这个笔直的身影看,心内被塞得满满当当。
记忆恍惚,冰冰凉凉地将她带回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奉师命下山历练,虽年仅十五,可方湘君的悟性极高,早早地便被师傅当做下一任掌门来培养。
独自下山闯荡,是每个习武之人的必经之路。
怕?
怎么可能不怕?
十指都有练剑磨出来的小茧子,可心里不曾有。
那时的方湘君,还是娇娇弱弱的女子。
当那贼人趁自己不察在饭菜里下药迷晕自己时,方湘君想到了俗家的哥哥。
若是醒来后已被人玷污,怕是再没有脸面见到视自己如珍宝的哥哥了吧?
死,是多么恐怖啊!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于月光中走来一个人,打晕正撕扯自己衣裳的淫贼,抱着自己离开了这个龙潭虎穴。
她想,这便是话本里说的“白月光”吧?
触碰到他冰冰凉凉的身体,方湘君只觉得自己火热的身子终于得到了救赎,她想要更多……
第二日醒来,下意识地去查看自己的身体,待抬头看见那男子促狭的笑时,恍然大悟。
“你……你笑什么?”
男子蹲下身来,摊开手掌递给她几颗红润的果子,“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告诉我你的名字可好?”
“我……我叫方湘君。”
男子微微一笑,“我叫杨逍。”
方湘君接过果子,小口小口地咬着吃。
“你吃东西怎么像只兔子一样?”杨逍歪着头看她,“怪可爱的。”
方湘君闭上嘴遮住自己的兔牙,将剩下的果子全部收进了挎包。
“呵呵,人也挺有趣。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独自一人在外?”
方湘君推了推身边的佩剑,“师傅让我下山历练。”
“哦?你是哪个门派的?”
“峨眉派。”本想问他师承何处,却羞涩得不知如何开口。
“你的身子如何?若是无碍,我便要离开了。”身有要务,就算有所不舍,杨逍也必须离开。
“公子!”方湘君见他要走,噌地站起身来拉住他。待反应过来这举动甚是不妥时,又松开手低下了头。
“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带你去山下医馆看看。”对于她的挽留,杨逍心花怒放却并未表现出来。
方湘君搓揉着衣角,纠结了半晌才开口道:“您于我有恩,湘君却无以为报。这是我从小到大都戴在身上的护身符,希望往后的日子,它能保佑你平安。”
杨逍接过她手里的护身符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