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他淡淡道。
“啊喂,你该不会要占我便宜吧!你想都别想,我要告诉你爹去,还有老人头伏念和颜路二师公!你要是敢这么做你就死定了!”
我瞪着张良,他却向没看到没听到的似的伸手将我拦腰抱起,往床榻方向走去。
“张良你个兔崽子,你快放本公子下来!”我嚷着嚷着,便发不了声了。
坏了,这小子嫌我吵还点了我的哑穴!
张良将我放于床榻上,轻声道:“我不会碰你。”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用眼神示意他解开我的穴道。
他摇了摇头,侧过头对我说:“你看。”
看什么?
我有点惶恐了。
他的呼吸早就乱了,动作却毫不仓促。他一件一件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声音沙哑:“阿真,我叫你看。”
我尴尬地吸了吸鼻子,睁大了眼睛。
……天地良心!是他自己脱给我看的,可不是我占他便宜。
张良的皮肤依然保持的不错,水润白皙,光滑透亮,因为药效全身都泛着粉粉嫩嫩的红。等一等,他这是在——
他,在——。
天呐。
我的脸像火烧一般腾的瞬间变红,这场面过于惊悚,饶是我这种皮厚的都不忍直视了。
我见过他月下吹箫的样子,见过他执子对弈的样子,甚至见过他甩膀子种田的样子……可我还真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要是墨鸦做这种事情,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甚至还会偷看,但是换作张良,唔,我的小心肝有点扛不住了,他让我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说来也怪,这合欢散还能自己解决?卖药的是干什么吃的?医仙端木蓉这不是唬人的吗?难怪韩信倒卖这个失败。(端木蓉:最后再声明一次,我不研究那个!)
一道白光闪过,张良的东西差点溅到我身上来,我仔细凝视着那摊液体,然后机械地抬起了头。
张良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却是一脸沉静地看着我。
坏了,这小子爽过之后估计在琢磨着怎么报复我了!
“阿真,你记着,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中带着困倦的笑容,他轻喃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怪你。可这回,是你欠我了。”
“张良,我心有残缺。”我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良久,张良伸手解开了我的穴道,轻声道:“阿真,你走吧。”
他慢慢地躺下身去,像是一个累了很久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娘亲的怀抱,他侧躺着,蜷成一团,抱着膝盖。
像是冬天怕冷的狐狸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取暖,可是现在是春天啊,一点都不冷。
“张良,我——”
“这一次,我不留你了。”张良闭上双眼,继续道,“……韩信会送你平安到达彭城,你莫拒绝,这路上不安稳。”
“哦,谢了。”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后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将抱成一团球状的张良裹了起来,“那你保重啊。”
他没有回话,看样子是已经累到说不出话了。
我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突然一阵铺天盖地的晕眩直冲脑门,我手边没有任何支撑,只能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我暗叫倒霉,心道这回又要摔成狗吃/屎了= =
意料之外,我并没有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带着热气微微潮湿的怀抱。
我听到他说:“阿真,你怎么了?”
“张良,还算你小子有良心,没让我再摔倒……”
“我不会再让阿真摔倒了,再也不会了。”
我好像又看到了他成亲那天,我被凌虚刺中,狠狠地摔在地上却没有人扶一下。
那个时候的我,躺在万人中央,凄凉却孤独地漂亮。
我闭上了眼睛。
我也累。
在失去意识前,我拼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张良,你先把亵裤穿上,别让人看了去啊……”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鸟语花香,晴光大好。我坐在桃花树下,看着少年晚歌在不远处舞剑,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身姿宛如谛仙,刚刚吃饱还是胖小孩的白凤满足地倚在墨鸦身侧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