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脉单传了几代,这一辈有了夏安和黛玉俩个孩儿已是老天保佑。哪成想敏儿又有了,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阖府上下都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中,只有林白望着贾敏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生担忧。
这之后,王大夫每隔三五日就会上林府诊上一次脉。脉象均好,但贾敏的神色却愈发憔悴。
这日林白实在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堂哥,嫂子今日神色愈发懒散了,府上要不要换个大夫啊?”
林海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但这半个月下来已经清明了许多。“锦白,真真是当局者迷呢。这几日静下心来我亦发现了此次孕事的怪异,但敏儿素来敏感,我也不敢深谈。”
“堂哥,别怪我多事。我已经写了信给灵渠,问他借上一两个御医,估摸着近日就会抵达扬州了。”林白斟酌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一则这一年左右的相处早已与林海夫妇处出了深厚的情义;二则夏安才认下生身父母不久实在不愿他再失去母亲;三则林侄女尚小,真的失去了母亲自己几个糙老爷们可照顾不好,那又会回到红楼悲剧的开端;最重要的一点,林白怕天意不可违。
林海抱拳道谢:“还是锦白想得周到,堂哥承你这次情。”
“自家兄弟,堂哥也要客气吗?”林白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特正经的说道。
......
京都皇宫内苑。
自皇后身边女官被罚后,再也无人敢凑到水漓的身前。这日太皇那边的心腹太监来通传道:“太皇有请。”
碍于孝道,水漓还不得不去。
上皇宫殿内一如既往的清静。内室除了贴身伺候的小德子再无他人。
“皇儿总算是来了。”对于眼前的儿子上皇的感情是复杂的。
既欣慰于他手段了得,纭国蒸蒸日上;又不忿于权势被夺,总归是发号施令了一辈子的人又怎能甘心就此失去权柄?
“给父皇请安。”水漓依旧是那副死板着的冷脸,看不出热络。
上皇半眯着眼,说道:“你家的国师才送走不久,你那弟弟倒又弄了两个过来。这妖里妖气的,都是祸国殃民的骗子。”
水漓听到国师二字稍愣了一下,片刻又不懂起现如今的状况了。
那偏心眼都偏到胳肢窝的父皇怎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起水泫的不是了?
上皇那已经浑浊的双眼没有放过水漓的那丝疑惑,暗暗自得还是自己更聪慧些。那一个两个的莫不是忘了这水家的江山是怎么来的?
国师国师,何德何能能当国师?
国师的位置坐久了水家的民心可就失了,纭国的改姓之日也不远了。
“还不明白?果真是太安逸了哪怕是恶狼也会变温顺。”上皇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父皇息怒。”这一瞬间,水漓颇有豁然开朗之势。
“哼,总算了回过了神。”上皇又恢复了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微眯着眼昏昏欲睡。“那小子在扬州倒过得潇洒,下次记得把那书院新出的故事都呈上来。解闷不错。”
话音刚落,水漓就出了一身冷汗。
上皇嗤笑了一声:“就你这出息?”
这一次父子间的交锋以水漓全面落败告终。坐在御书苑书房内,水漓又一次审视起了自己的父皇。
片刻,水漓坐直了身体,招来了心腹侍卫。
尚不知已经暴露的一僧一道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正大快朵颐呢。
“不好,和尚。快走,暴露了。”坡脚道人顾不上嘴边的油渍,突然喊道。
“啥?好,立马走。也该去和仙姑汇报下这边情况了。”
在御林军包围英亲王府之际,那一僧一道已经凭借着微弱的法力打破了包围的屏障,扬长而去。
原本风头无二的水泫一时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沦为了阶下囚。
“我要见父皇,快放我出去,你们谁敢关着我不放……”被囚禁在宫廷深处破败的小院内的水泫一改往日姿态,状若疯狂的叫喊道。
“主子,英亲王已经叫喊了一日有余了。您看......”王安引着水漓来到小院外边,小心的问道。
“无妨,朕亲自去看看。”水漓阻止了王安的跟随,单独一人进了院子。
这院子逼仄破败,小小的一方天地内连口水井都没有,荒草丛生。水泫就这么站在院子中间,艳若桃花的身形都萎靡了不少,仿佛失了水份。
“水漓,我的好四哥。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水泫到这时都还想挺直了腰板,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