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屈辱
陈一凡发现，明德这回真是飞太高了，无法落地，眼看就要摔死。
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动用了这些年在地产圈所有的关系，甚至不惜回家求助父亲，才终于约到了四大集团的负责人谈判。
老杨不在，虽然场上有他的位子。
陈一凡穿着干练的套装，利索地坐下，“既然是谈判，人还是齐全了好说话吧？”
老杨讪讪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下，目光里却是得意和嘲讽。
陈一凡低头冷笑，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是沆瀣一气，合起伙来坑刘念一个人。
上嘉集团龙头老李开口，“不愧是陈总，比刘总稳重多了。说吧，约我们来谈什么呢？”
高档的会所包间里冷飕飕的，陈一凡递上文件，“15号地王的初期建设已经开始，过去几个月，我们投入了巨额资金清除了之前的烂尾楼，整修了管道和线路，甚至完成了建筑设计规划。如果各位可以接受，我们同意由各位来操盘——明德，正式退出。”
老李摘下装模作样的金丝眼镜，把文件扔在一边：“陈总好气魄。”
“我知道，明德拿下理想国的做法太激进，冒犯了各位，现在走到这个地步，明德集团愿赌服输……”陈一凡一根手指敲了一下文件夹，“这里面的价值诸位跟我一样清楚，我想，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吧？”
“其实这事和陈总并没有关系吧。”老宋抿了口茶，调笑，“该低头求饶的时候毫不犹豫，这才是聪明人，只可惜刘念那小子永远学不会。”
陈一凡忍着屈辱的感觉，暗暗地吸了口气：“……说是和解也好，求饶也罢，各位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只是希望能够把集团的损失降到最小。”
老杨看了看老李，老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块蓝色的丝绸，开始慢条斯理地擦他的金丝眼镜：“我个人很欣赏陈总解决问题的态度，但是……陈总，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我们想要的，从来不是理想国。”
陈一凡心里只觉得咯噔一下。
果然，老李接着说，“我小时候看过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个大官，贪婪得很，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后来皇帝抄了他的家，偏偏给他留下个金饭碗让他去讨饭。但是老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谁也不愿给他一口饭吃，这个人最后怎么样？捧着金饭碗，活活饿死了。”
陈一凡脸色苍白，她还是要最后一搏，“十五号地的基础开发都做好了，只要一年……甚至半年，四十亿的地块价值就能翻几倍……”
老李摆摆手打断了她，“陈总啊，钱随时可以赚，但是我们今天放过一个刘念，明天就会有一百个刘念站出来。陈总，换位思考一下，我们才是如履薄冰啊，别太欺负弱势群体嘛。”
“看来几位是打算活活饿死明德了？”陈一凡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站起来，“这么多年，明德一直配合你们的工作，给你们赚了不少钱，你们此时连一丝生路都不给我们。要知道，困兽犹斗，明德虽然不如诸位根基深厚，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蹍死的蚂蚁。”
老杨的眼神冰冷又残酷：“好啊，陈总，我们恭候明德的大招。”
老李却拦了他一下，笑着打圆场，“商场是商场，交情是交情。我们针对的人只有刘念——对陈总你，对于明德集团，还有令尊陈秋风先生，我们都是很敬重的。如果陈总愿意离开加入我们，这里随时有你一个位置。”
陈一凡冷笑，“恐怕你们也搞错了，我所说都是为了明德，但我今生最厌恶的，便是在座几位。我哪怕当场饿死，也绝对不会站在你们身边。”
老李笑容更盛，“可是跟你站在一起的刘念，也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呀。”
陈一凡怒极反笑，“这话还是等到各位走到山穷水尽时再看看吧。如果你们有一方出了事，是否也有人愿意像我对刘念一样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呢。”
“虽然很期待，但我们恐怕没有这一天。”老宋放肆地笑，“陈总就不用费心挑拨了。”
陈一凡冷然一笑，“这可不一定哦，诸位请记住，只要明德一息尚存，便和你们势不两立，致死纠缠。我们已经如此，不怕输不起，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