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时决定跟随梅先生出来创立明德时，我都没把自己当女孩儿看待了。”陈一凡微笑，“我都做好把一生奉献给集团的准备了……当然，在爱上你之前。你给我求婚那天，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我还是个被别人呵护着的小女孩，还可以拥有这么美好的爱情。”
“你当然值得拥有。”刘念转过身来，无比郑重地按住陈一凡的肩膀，“一凡，我真的无比感激上苍遇见了你，和你相爱。你选择了我，我就会用尽全力给你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美好。”
陈一凡十分动容，微微低下头去。
她当然知道刘念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但他不知道，最好的她已经得到。
那就是刘念自己。
刘念就是陈一凡的天堂。
第85章 颠簸
飞机在云层间穿梭，陈一凡靠在刘念的肩膀上甜睡。
重新给陈一凡盖了盖即将滑落下去的小薄毯，刘念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深深地看着陈一凡精致的绝美容颜，她应该很开心出来玩吧，连睡梦里都带着幸福甜蜜的笑意。
也许自己一直以来真的不是一个太合格的男友，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说感情到底如何，但刘念的确没有想过带她出门旅游。
当时梅恒可以骑个单车载着陈一凡满满的笑容在郊外游玩，后来的柳青阳可以接着刷墙逗趣让陈一凡开怀。而刘念，仿佛只会和她商量集团项目的新进程。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如陈一凡的任何一位追求者。
理了理陈一凡额角的碎发，刘念握住陈一凡的手，那上面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凡，只要你开心，我会陪你走遍千山万水。”
陈一凡半梦半醒之间“嗯”了一声，撒娇一样在刘念肩膀上蹭了蹭，把头埋的更深。
突然到来的一阵剧烈颠簸惊扰了陈一凡的美梦，她惶然抬头，“怎么了吗？”
刘念安抚她的肩膀给她力量，“可能是气流颠簸，没事的。”
广播里也传来安抚性的提示音。
颠簸地越发厉害，陈一凡原本想看看窗外缓解一下紧张不安的情绪，没想到刚一抬头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脸色瞬间苍白，很快开始干呕。
刘念赶紧把她抱紧，“很难受吗？没事的，不要怕。”
陈一凡微微颤抖着，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缩进刘念怀里，“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会这么难受。”
明德集团鼎盛时期的副总陈一凡每年飞行里程数那么远，比这严重的颠簸也是时常有之。然而当时孤身一人的自己却毫无波澜，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不适或者不安。
陈一凡不由得暗笑自己谈个恋爱反而娇气起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刘念，你怕死吗？”
刘念一愣，双手下意识用力把她搂的更紧，“怕啊，怕死了以后就抱不到你了。”
刘念的话闷闷地从胸口传来，惹得陈一凡脸色绯红，“我也怕。我以前是不怕的，但现在怕了。我怕死了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干嘛说这些死啊活啊的。”刘念嗔怪着拍了拍陈一凡，“不就是遇上气流颠簸一下，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吧？”
“不怕。”陈一凡微笑，“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
陈一凡在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无数次想过死亡。
每晚在明德大楼的天台上，她向下都能看见车水马龙里浮现着梅恒的笑脸，他在对她笑着招手，“一凡姐，快来啊，我喜欢你，你来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好不好？”
她拼命点头，举步就要跳下去，却被人拦腰抱起，茫然间回头去看，只见刘念的脸色惨白，眸里深深的恐惧似乎能灼伤她的心。
陈一凡陡然清醒过来，如若死亡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难题，为何在那一刻，她的心竟然更加痛苦了？
不是因为对死的恐惧，也不是因为对生的留恋，而是遗憾，是此生无法得尝所愿的痛心之憾。
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生命无可避免的要结束，她也希望能带着爱人的微笑，进入永久的长眠。
只可惜那时的陈一凡并不确定自己爱的是梅恒还是刘念。
但时间会让人认清一切，尤其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