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半世繁华(半壶同人)_作者:浅浅步调(15)

2019-04-26 浅浅步调

  只因般若这句话,宇文护竟不知心中何等滋味,“你不是,说,与我不是同路人吗?”他非得抓着这句话,再三回味,想起的,却非昨日的般若,而是那个决绝,不肯与他离去,非要嫁给宇文毓的般若。“却管我死不死?”

  他的声音让般若心中一颤,她依然分不清,她握住的宇文护的那只手上是他的血还是自己的泪,“我,我怕……”她说不上来,她怕什么,在她的心中,宇文护桀骜不羁,手掌旁人生死大权,却不会死。

  这世上,也只有他能要别人的命。

  怕?

  宇文护看着她,想着她永远不会知道,孤零零一个人的滋味,夜里猛然惊醒,疼的喘息也不能的感受。

  华灯初上,夜幕来临,万籁俱寂,偌大个都城,仿佛潜伏着一只能吞噬人所有爱恨情仇的巨兽一般,耳边仿佛还能响起她的声音,“阿护。”

  他还想再记起,那个笑起来比春日阳光还要明媚的女子,是如何唤他的,可再怎么记,都想不起来了,许是时日太久,有许是……再无人这样唤他。

  阿护……

  他一字一顿,读着这个字眼。

  熟悉而又陌生,仿佛那个人与他无比亲近却已远去不会再与他相遇一般。

  那才是怕,怕自己活的太长,会渐渐忘了她的模样,忘了她的性情似火。

  又怕自己活的太短,让独孤般若这个名字,再也不被世人知晓。

  宇文护只觉得那些过往一一浮现眼前,他常听别人说,人要死的时候,会记起很多一辈子都不想忘的事情。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夜里,逼你从我……”他浑浑噩噩,气息越发混乱,纵然般若看不清他此刻神色,却也知道他笑了,“可我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那天夜里,要了你,让你永远,都再不能抛下我。”

  那些绝望与痛苦顿时笼罩在她的脑海中,那些她好像已经忘掉,可终归在此刻记起的回忆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人仿佛在烛光下轻笑,抬手拢起她鬓边发梢,柔声说道,“独孤天下,说的就是我的天下还少你一个,你来吗?”

  又似乎,想起了她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了曾经眷恋之地。

  那皇室宫墙,旒珠挡在了他二人之间,她一步一步的离他而去,一步一步的站在大周最高的地方。

  却是和另一个男人。

  他恼了,于是逼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她明明知道那是被世人眼中的无耻行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沦,她厌恶那样的自己,于是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他的身上。

  她总喜欢咬他,在那帷幔深处,可到头来,她依旧只能趋之若鹜……

  当那些不耻之事暴露在阳光下,她那时猛然惊醒,她本就是个女人,生死之时,她只能从心。

  离开的那一日,下了雪,她看着繁华长安,想着她的梦,独孤天下……可终究,那只是梦了。

  般若眸中神色,好似炭火之下的一片死寂,空洞而绝望,良久,她才一字一句的开口:“你若死了,我就来陪你,反正,反正,我本就是个已死去的人……”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终归是宇文护

  般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窗口的一丝月光让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她猛然起身,床头还燃着明烛,已是在骊山行宫了,她揪起的心才刚刚安下,突然想起什么。

  “阿护。”

  她掀起被褥便想下床,脚上的酸疼和悲伤的痛楚让她一点气力也无,双腿一软,倒在了床上,将离床头极近的榻几也带着倒在地面。

  明烛微微的摇晃,蜡油尽数的倾洒在的手背之上,滚烫的让毫无防备的般若疼痛出声,进来的春诗,此刻端着汤药,“小姐你不要起来!”

  可般若心中却只想着宇文护,她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魅,拉着春诗,不知何时已满脸泪痕,“宇文护呢,宇文护没事吧?”

  “听闻已拔剑了,行宫大乱,外头全是兵。”林致只言片语,只说宇文护那边并不凶险,又转过话头,说着此刻这骊山上下,已是剑拔弩张。

  宇文觉要杀宇文护,可宇文护却也不是全然懵懂。

  “他真的没事吗?”那箭矢直直的刺入了宇文护的胸膛内,般若尚还能觉出那鲜血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