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不就是传说中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暧昧情形吗!
我的小心脏万万受不了这等刺激!再加上刚刚喝了点酒,万一真做出什么丢人事来,我还是别活着了。
于是,我连原先说好的地板也不敢睡了,直接找到主人家另帮我安排一间。小五月把我带到丁鲲原先住的客房——我一看,这不就是我对门么!难怪白天丁鲲特意跑来埋怨我不去看他……
这间客房与公馆正门同向。与紧邻着沃夫山的小姐房间不同,窗外没有那一棵棵比楼还高的树随风雨招摇。再加上已经悄悄停歇的雷鸣闪电,一时间屋子里静谧极了,只有小五月铺床的声音和噼噼啪啪的雨声。
等等,“噼噼啪啪”的雨声?
我放下手中荧荧的油灯,跑到窗边一看,果然有扇窗向内大开着,雨水都潲了一地。哇,丁鲲生活上这么粗心么,下雨出门连窗都不关……咦,这是?
我捡起地上被水浸透的纸团,下意识地背过身子轻轻地展开。微弱的灯光下,辨读着上面模糊的字迹:
“下午六点,阁楼见。”
啧啧,瞧,叫我发现了什么——一封密信!还是刻意伪装过笔迹的信。这个世界,只有狼人之间才会在暗中互相勾结,所以这张纸必然是他们留下的!
想到这,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纸条是准备给谁的?这肯定这不是给我的,我只是临时决定同丁鲲交换的房间,否则也不会捡到它。那么,这张纸条本来是打算交给……
“喂,你蹲在那里做什么呀?”小五月突然站到我的身后。
“哦没什么,我在擦地上的雨水。”我若无其事地把纸条在地上抹了抹,然后把糊成一片的烂纸团一个抛物线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的纸用完了,你那里还有干的抹布吗?”
“你怎么用纸擦水?……算了,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是让开我来吧。”
我看她没起疑,便放下心来。侧开身,一边看她蹲在地上擦地板,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小五月,你们的公馆里是不是养了什么动物呀?就像是小猫或者小狗之类的?”
“动物?当然不可能有了。老爷他对那些毛茸茸的东西过敏,别说是猫毛狗毛了,就连灰尘都不行。”
“是么,我还以为在上面哗啦哗啦走动的,是什么动物呢。”
“上面?”小五月一愣,“上面就是间阁楼啊,里面只有些平时用不到的杂物,除了老爷关少爷禁闭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去的。现在少爷正躺在房间里养伤呢,阁楼怎么会有人?你幻听吧。”
“是么……”我呵呵赔笑,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姑娘。
看了一眼钟表,已经过六点好一会儿了。
可我越是琢磨,越是抓心挠肺地想知道把这张纸条传给丁鲲的狼人同伙究竟是谁。脑子一热,便忘了今天还有一具下落不明的炮灰尸体,就瘸着两条腿偷偷摸摸地上了阁楼。
阁楼的门与房间的门刚好相反,门锁是从外面锁的。想来是为了关菲利普那个熊孩子的禁闭,特意改造过的。门上没有窗,我看不到里面,便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但是什么都没听到。
我紧盯着门把手,心砰砰地狂跳。
开门,还是不开?这是一个送命题。万一被发现,不是马上被灭口就是几个小时后在夜里被灭口。但如果不进去,我就得错过最重要的线索。丁鲲这个极可能是狼的家伙已经指望不上,我一个新手很快就会输掉。
所以开门也输,不开门也输。
——大不了之后再读档重来!眼下我可不想被好奇心折磨死!
我手摸上门把手,缓缓地转动手腕,只听“啪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我紧抓着虚掩的门,心跳地几乎要蹦出来,拼命祈祷着里面的人可千万不要听到刚才的这声“巨响”。
直到我心跳都平复了,里面也没有传出任何反应。我定了定神,悄悄推开一条缝,就着昏暗的自然光,眯眼朝里看去。当我把里面的情形完完全全看清楚了的时候,我惊讶地几乎要跳起来:
里面竟然什么人都没有!
枉我连举身赴死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结果就一个空城吓了自己半天!
气得我连甩了两把手上的汗……等一下,我手“汗”这么多的么?我回身细看了一下门把手,内外两侧的把手上面都留存着未干透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