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气很足。
撑着伞的情侣走在一起，男孩子的肩膀微微露出伞的边缘落了雪，女孩子便凑上前去把自己可爱的围巾分给对方一半，虽然不能直接看到表情却也知道他们一定是面带幸福而羞涩的笑容,在这样的天气里暖暖的拉近了距离。
踽踽独行的人偶尔会停在商铺边，有的怀着目的匆匆踏入，有的犹豫片刻再度离开。
也有冒着雪匆匆跑过的……或者本身就不会受到天气干扰、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保持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在雪中嬉笑打闹的孩子。
“主上？”
加州清光看了一眼沙发原本的位置——现在那里只剩下光秃秃的地毯，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主人挪到了窗边。他走向自家小姑娘，手中的托盘里堆满了码的整整齐齐的贺年卡。
“真和平啊。”少女轻声感慨着，“真好。”
“贺卡放在这里就好。”
加州清光将贺卡放在少女身边稍远一点儿的位置，然后静静的站在她身边。
“怎么啦，清光。”橘发如绸缎般滑过脚踝落在地上的少女仍然看着窗外的雪景。
“只是想好好的看看您。”
能够抱在怀里举高高的小团子，已经抽条成了身姿窈窕凹凸有致的女孩儿，褪去青涩逐渐成熟的果实，那份由酸变甜的过渡感，无论是出于主从、亲人、亦或者别的什么心思，都难以移开视线。
她转过身来，对着加州清光伸出了手。
就像是无数次，尚且年幼的她对着最为信任的初始刀伸出双手要抱抱一样。
加州清光的身体已经记住了下一个动作——抱起来，举高高。
然而，却是被揽住了腰身。
少女的脸颊贴在清光的胸膛上，安逸而轻松的闭上眼睛。她将重心交给了对方，若是对方不能及时接住，就会直接从沙发上栽倒下去的那种——
是缺乏安全感的人绝不会冒险的姿态。
那是本能的信任关系。
而加州清光也在愣神中稳稳的接住了突然抱上来的女孩儿。
“清光哥哥不会长大啊。”
“……是的。”
他们身为器物是不会长大的——成体也好，幼体也好，那只是刀种不同所显出的体型。
时光不会在他们的身上留下痕迹。
“我以后也不会长大了吧。”
“……主上？”
“人类想要永远保持着自己最年轻漂亮的样子很奇怪吗？尤其是女孩子。”
“只要您不会伤害到自己就好。”
“当然啦，我超厉害的，对不对？”
“是的，您是我们所有刀剑付丧神的骄傲。”
“现在还会有谁想要神隐我吗？”
“……不会的。”加州清光补充道，“也没谁能做到这一点儿了。”
“我能好好的使用你们了吗？”
“是的。”
“我真开心，清光。”
“我同样为您感到高兴，主上。”
“嗯。”
花音满意的放开了自己的初始刀，继续转过身去，对着街景拆起了那些新年贺卡。
体温抽离。
加州清光静站在原地一会儿，手指蜷起又放下，而后微微躬身，转身继续去处理自己的近侍日常工作。
——既然是他们把少女变成了君王，那么他们也该明白这种孤独的安全距离是必要的。
“对了清光。”
“是？”
“年后丸川的年会我会参加，帮我给美浓先生说一声。”
“是。还有别的年会邀请要答应吗？”
“嗯……不了，那些你们都能替我去，我就不去了。”
“坂口先生那边的也？”
“那边交给药研就行了吧。”
“我明白了。”
以少女如今的势力与实力，她已经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说起来……我发动战争了诶，清光。”
“以属下愚见，那根本算不得真正的战争。”
“这样啊。我居然感到了一丝安慰。”
“或许您应该去见见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