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狂沙_作者:抓哥(211)

2019-04-22 抓哥 女强文

  丁格死盯着陈予玲,吐出一口圆圆的烟圈,神情在那圆形的画框里特别显著。他越来越警觉,忽然跳起来,朝丁悦婷飞奔过去,抱起她就往林子里跑。那挂满海之底的树桩被丁悦婷身上的长白纱缠住,把海之底叮叮当当抖落一地,好像下起一场音乐雨。

  魏月妮紧跟着窜起来追,被刀一拦住,她伸长手臂要去抓住丁悦婷飘飞的白纱,却差了一点点,眼看着白纱从指头尖上划过,白纱那端的父女俩消失在旋飞的落叶里。

  魏月妮嚎啕大哭:“宁洛!宁洛!你不能不管仙止呀!你跟那贱人生的女儿,她已经行了成人礼,她必须参加驭鸟脉的战斗,救她的哥哥!那是她的荣耀呀!还有你的荣耀呢,宁洛!”

  刀一拦抱住魏月妮,趁机在她身上蹭了个来回:“哎哟哟嫂子,丁哥早说了,不会再参与任何忘界的争斗。婷婷也是,丁哥绝不会把她扔进忘界的是非里,你就由他吧,由他跟野地里的蘑菇一样,躲在看不见的缝隙里,享受安静的雨露。”刀一又蹭了蹭:“要不,你也跟我去迎泽峰算了,嘻嘻嘻。”

  “宁洛!”魏月妮喘两口气,忽然扭过头来扇了刀一两巴掌:“你个被虫食的!你这是干什么?拦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魏月妮用驭鸟脉最脏的脏话骂了刀一并连问三句,又揪住他一根只有指骨的食指,把他朝陈予玲这边拖:“你过来,你不是缠过火发的隐诺者吗?”

  魏月妮把刀一的食指杵到陈予玲面前,“陈小姐,”魏月妮冲到陈予玲面前,大声的喊了一句,又觉得不妥。

  她转过头招呼魏大胡子过去,把刀一抓住。自己则往后退两步,往上提提脖子,向两侧理理裙子,以如天鹅蹲伏般优雅的姿势,在陈予玲面前缓缓沉下去,单膝跪地:“普多公主,您是圣母族的公主,请带领琉璃族的驭鸟脉,与华姆作战。驭鸟脉将为您重拾圣母族的荣誉,请您将荣誉之角赐予仙止,允许他重获自由。”

  “听说仙止被华姆关在狐林的石洞里了。”陈予玲对着古旧的言辞有点不知所措,更对魏月妮这一请求无所适从,只好伸手把她轻轻扶起来,叫了声阿姨:“魏阿姨,呵呵呵,还是叫您仙止妈。”

  魏月妮对陈予玲这举动更是摸不着头脑。她代表驭鸟脉,跪得优雅站得端庄,原本是用古旧的仪式和严肃的言辞,来等待陈予玲接受他们的臣服,并应允帮助他们救出仙止,她这会儿却不明白了,陈予玲到底是接受没接受。

  她只好指了指刀一:“那小子。”

  “嗯,你们在弄啥?他不是独珠子的徒弟刀一吗?”

  “他是刀一,你别看他长得年轻,他就是胡茶!”魏月妮抬起下巴。

  “他就是胡茶?”陈予玲走近拨开刀一的头油布,拔掉一根插他头发上的刻刀:“医术艺术都了得。但凡做一样事情做的好的人,总在其他方面也不差。”

  “他是隐诺者,”魏月妮回头看陈予玲,微微收起下巴:“他把自己食指上的皮肉都削了,才把夜喜的火发去掉。但他削不掉隐诺者的身份。他要跟我们一起战斗,由您带领,去找大法师和华姆的人马算账。”

  魏月妮静静看着陈予玲,等她回话。她不相信,堂堂圣母族的普多,经历神谕的洗礼升华过后,不想去扳回一局。她们驭鸟脉的人,以及所有普多战团的残余,在得到普多没死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等待和准备。

  陈予玲依然没有回答魏月妮,只是看着刀一:“为什么有的隐诺者上赶着追随我,甚至迫不及待的要看普多跟乔叶翕再战一场。他们惧怕手指上的火发,但又像神赐的宝物一样爱着它,二奶奶如此,雨童如此,为什么有的隐诺者又要逃呢?把夜喜的火发当成身上甩不掉的虱子。你也不愿意加入战斗?”

  “小姑娘哟......嘿呀......臭呀!”刀一挡开臭烘烘的大胡子,皱起眉头从那胡子上抓了把虱子,塞到魏大胡子嘴里。

  魏大胡子高兴的嚼起两口,舔着嘴儿才放了刀一。

  刀一打个恶心的寒颤,松松筋骨接着说:“臭呀,小姑娘。隐诺者那地底下的霉臭,掺和着死亡的灵壑浆,难闻不?”

  “还好,”陈予玲回味着:“灵壑豆像超级薄荷口香糖的味道。”

  “早在忘界天崩地裂的那天,夜喜曾承诺他的追随者,按他指引的路去走,凡身体里种了火发的人,就会与他同在。几乎同时,有隐诺者在时钟书里看见你,”刀一疑惑的瞟瞟陈予玲:“你最终在没有长宽高的空间里与夜喜相见,夜喜说谢谢你助他永生。所以隐诺者按照夜喜的指引,忙碌奔走上千年,就为促成这一天。他们相信身体里有火发的人,会与夜喜一起成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