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狂沙_作者:抓哥(39)

2019-04-22 抓哥 女强文

  陈予玲被熏得头昏脑涨,她还发现出来的地方也不对劲,还是那棵半死树树,但却不是原来那个怪石嶙峋的北坡之阴。这是谁的血迹?找得到出入口的,除了蒋华,就还是蒋华,难道她出事了?可是这么多血,不止一个人。

  陈予玲爬上山丘,四处观望,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村子的南坡,看天色正是日出晨时,村子里只闻鸡鸣,却不见炊烟,没有半点动静。脚下的棉絮村好像只是一副布景画,不仅是现在,过去也从来没有人在里面真正生活过。

  心里怀着隐隐的不安,陈予玲悄悄回到村子里查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她转了两圈,不管是村长的大宅还是乔叶翕的小屋,都是空无一人。越转越发慌,她开始不断把半死树下的血迹与死寂的村庄联想到一起。那里,恐怕都是死掉的村民。陈予玲摇摇脑袋,要把这些恐怖的想法先赶出脑袋,因为她肚子饿得咕噜噜叫起来,她决定去村民家里收摸点干粮,不能让这些惊悚的东西影响食欲。吃饱了,她才有力气去试试村口那辆汽车,别管朝哪个方向了,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再说。

  晨曦轻掩的乡间小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咯噔咯噔,在清冷的木涎花林里回荡。那些木涎花的树根都像长了眼睛,齐刷刷看着这村子里唯一的活物,随时会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她的脚跟。陈予玲裹了裹衣服,把头缩到肩膀之间,窜进一家大敞着的厨房里。她把锅铲从锅盖上拿开,揭开锅盖,什么也没有。她又拉开橱柜,在盆碗间翻找,搪瓷的小勺与陶碗撞得叮铃咣当。

  陈予玲忽然听见这些悦耳的厨台声音里混杂着别的声响,是从灶台旁的篓筐里传来。她紧张起来,操起手边的木棒,心慌慌的靠过去,见那篓筐有所颤动。她憋住气,一把掀开篓筐。

  “啊!啊!”几声恐惧的尖叫砸过来,还捎带着一些厨房里的杂物。

  吓得陈予玲也乱舞着双手,“啊!啊!”尖叫起来。等她缓过气才发现,篓筐下面藏着的是一群村里的小孩,他们呢互相抱团,流着泪瑟瑟发抖。

  “陈姐姐,是你!”这里最大的小孩叫越好,他最先缓过神来。他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满身泥土的衣服上和着斑斑血迹,他说话的声音随着他的身体一起颤抖。

  “你们,怎么藏在这里?村里大人呢?”

  “恶魔又来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他们都死了!”越好哇一下哭了出来,其他小孩子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陈予玲不由自主又将南坡上面的一滩滩血迹与村民们联系在了一起,她意识到自己的联想和猜测都是对的,但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赶紧拉着孩子们坐下,伸手在越好后背抚摸,好让他起伏阻梗的呼吸顺畅一些。越好气不顺,搞不清楚是在打嗝儿还是在抽泣,总之他断断续续的讲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惧好像要把他的整张脸吞噬。他的话语甚至已经无法连贯,都是些前后颠倒的碎片,其他小孩子也七嘴八舌的添加进来。他们的话虽说逻辑有点混乱,也足够陈予玲拼凑起来,弄清楚一个大概。

  “恶魔,神子......神子赶走的恶魔又回来了。”

  越好说村民们奉乔叶翕为神子,如神般的对待,不仅因为他这50年来不老不死的身躯,也因为只有他能拯救这个村子。

  “老辈人告诉我们,神子一定要在村里,否则魔鬼就会回来。”

  50多年前,这片地区曾是村落遍布,集贸兴旺的样子。可惜时局动荡,匪患四起,村庄开始凋零。不仅如此,这周围的村子尽然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连续发生了整村被屠,只见血迹,尸骨未存的惨剧。有人说是土匪所为,不过更多的人说是贪婪的魔鬼。

  当时就只剩下棉絮村这最后一个村庄,村民们人心惶惶。甚至有的提出要举家搬迁。有个体型纤瘦,尖嘴猴腮的中年女人从这里路过,说木涎花能抵御恶魔的法术,这个村子本就被多棵木涎花掩盖,再安全不过,所以魔鬼才迟迟没有到来。村长赶紧带领村民们,又连夜加种了好几颗木涎花。

  谁知没过几天,这些木涎花反而开始吃人了。好几个从木涎花下过的人,都被树根吞噬,在根部留下滩滩血迹,但掘地三尺也找不见他们的尸骨。所以村子里开始流传木涎花树下藏着魔鬼的舌头,这样的传说。

  就在人们更加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姓乔的村民在村外捡回了一个白衣男子,他恰恰昏倒在村外的夜喜神相下,夜喜神是当地人自古就拜奉的神仙。传说被夜喜神眷顾的女子,会青春永驻,面容不老。这让陈予玲立刻想到了那个古怪的蒋华夫人,她口中的神侍者,是不是和夜喜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