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是魏护法吗?”陈予玲问:“现在你们两族已积怨,天根湖正带着各族围攻琉璃,这因你失踪而起的误会,让两族互相残杀,死伤无辜。出这一招的人,真够狠毒。你若能尽快跟我们出去,解释清楚到底是谁抓了你,或许还来得及化解这场干戈。”
“呵呵,很好,很好。”桑合神情中露出欣喜,似乎对这局势相当满意。
“好什么好?因为你失踪,你的四个姨母和几十个族人都死了。”
桑合听了后并不惊讶,也没有悲伤,他只是转身又要往二楼上去,还悠悠丢了一句:“上来喝酒呗。”
陈予玲简直不相信他还能这样悠闲:“你是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吧?”
桑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为什么?外面就快厮杀,你的姨母和族人死了,难道......”陈予玲这时恍然大悟:“难道你是想要她们死,故意借刀杀人?你就是那个背后出阴招的人!”
“而琉璃族里,有个人不仅每天来这里给你送饭,出事那天也是他带人先开了杀戒,他就是你找的那把刀,魏大护法!”肖云也明白过来。
讲到这里,肖云和陈予玲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二楼上黑洞洞的地方忽然传出鬼魅般的低鸣,逐渐清晰,是一声声凄惨的低吟:“哥哥!救我吧!”
“那是谁?”陈予玲问。
“你的仙女呀,上去看看?”
陈予玲咬咬嘴唇,顺着那摇摇晃晃的阶梯上了二楼。跟在后面的桑合一使劲,把她推到笼子前面。一双布满皱纹,指甲黑长的脏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被挡在了铁栏里猛烈的扑抓,差点就够着了陈予玲。“让我出去!”伴随着几声失控的嘶吼,一个扭曲的人脸出现在铁栏之间,身上衣衫恶臭残破。
陈予玲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战战兢兢的问:“这,这是人吗?”
桑合皱起眉头说:“这是什么话?这位老太也曾如仙女一般,你现在怎么说人家不是人呢?”
“我跟琉璃这么多年交情,常常出入狐林,竟然不知道有这样的囚室,她是什么人?”肖云望着那牢笼里的眉目,虽然目光呆滞恍惚,但似乎在哪里见过。
桑合从旁边的地上拧起一个酒壶砸吧了一小口,靠在铁栏上慢慢说:“这是仙止的母亲呀。堂堂的琉璃护法血脉,啧啧啧,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魏护法跟我合作,不过就是想救他妹妹出去,让她跟仙止团聚而已。”桑合一边喝酒,一边把魏月妮的故事都讲给了肖云和陈予玲听。
陈予玲一阵唏嘘:“难怪百吨儿不许我们把发现崖壁内室的事告诉仙止,他要发现自己母亲现在这样,该多伤心呀!”
“所以你们明白啦?事情已经这样了,魏大胡子不会罢手的。”
“喔唷,你这小子!难道你就会罢手吗?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肖云忽然责备起桑合。
“只要杀的了那五个贱妇,多大篓子我也敢捅。”桑合说这话时,同样面不改色,音持沉稳。听得肖云直想扇他。
“今天围过来的,可不只是你天根湖一族。我还看见了另外三族的幡帜!”
“你是说,龙血、金丝雨和盈影那三族?”
陈予玲奇怪的问:“那三族怎么了?”
“他们都是忘界坍塌后崛起的四大新望族,分守再高原的北部、中部、西南和东部,忘界社会都在他们势力范围之内,其它族群要么依附,要么在夹缝中生存。”肖云解释说:“而忘界坍塌之前,曾有几十个大族群,又以圣母族、琉璃族、冰崖族为首的十一个旧望族势力最强大。可惜忘界坍塌后,旧望族所剩无几,他们一心遵循忘界古训,保守自闭。而新族势力却积极在新环境中顺应壮大,变革旧习。”接着,肖云又用阴阳怪气的声音挖苦桑合:“虽然你们新旧势力从来看不惯对方,可多少年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桑合大族长,这次不仅是挑起了琉璃和天根湖的恩怨,还把新旧两大势力都挑动了起来,恐怕是想把这个世界掀翻了。”
桑合放下手中的酒瓶子,无所谓的摊开两只手掌:“这些旧族古板,都什么年代了,还遵循不合理的古训,才造成魏月倪的悲剧不是吗?被新族收拾收拾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