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荼姚那边,因着两人早有约定,则是更加顺利。
荼姚她娘一看:哟呵,这还是两情相悦呀!幸好我没棒打鸳鸯。
天帝大婚,普天同庆。
更何况,天帝娶的,乃是目前最为强盛的鸟族的公主,一些因新帝登基而蠢蠢欲动的势力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润玉戏谑道:“还是天后娘娘威仪深重!”
荼姚呵呵了两声:天帝陛下如花似玉,不了解的人难免以貌取人。
润花神玉:……
两人成婚七千年后,荼姚已经基本上把天后的格位给参透了,对这天后之位心生厌倦。
润玉对她用情极深,自然第一时间便察觉了她的变化,登时悲苦不已。
——他用了七千年的时间向她证明,自己的誓言永远也不会改变。
可是,她心头始终对他存有芥蒂,不能完全对他放下心防。
他能感觉的到,荼姚是爱他的,虽然不如自己爱她更深,可她的确是爱他的。
可是,他更能感觉到,在与他一同蹉跎了七千年之后,她似乎已经不愿意再蹉跎下去了。
但因着她当年“你不离、我不弃”的誓言,她却又在强迫自己忍耐。
她很痛苦,润玉比她更痛苦。
终于,又五百年后,润玉将一张和离书放在了她的面前。
荼姚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润玉:既然和我在一起不高兴、不快活,那我便放过你了。这张和离书,我已经签好名字了,你只需落下你的名字,你便自由了。
荼姚:你……
相识近万载,这是荼姚第一次在他面前哑口无言。
润玉忍泪而笑:每天看着你难受,我自己也挺难受的。为了我们两个都不难受,你就签了吧!
一瞬间,一种对荼姚两世来说都极为陌生的感情涌入心头,悄无声息地填补了她的某种空缺。
荼姚只觉一阵恍惚,而后,心头便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下意识地凝神内视,然后就震惊地呆住了。
见她久久不言,润玉心头升起一股期冀,她是不是,是不是有一点点舍不得我?
润玉:阿姚,你怎么了?
荼姚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润玉,对他说:我的仙道已经圆满了。
是的,她原本已经破损的难以修复的仙道,突然之间便圆满了。至于原因,只需看一看自己成的是什么道,她便一清二楚。
而润玉对于仙道的认知只有一个,那就是类似于佛家寂灭道的无情道。
最后一丝希冀被打碎,润玉脸色惨白,却还要强颜欢笑:是吗?那真是恭喜了。
多年夫妻,荼姚对他又非全然无情,自然也是了解他的。此时一看他的神色,便明白他是在想什么了。
她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更难得生出些愧疚来。于是,她问:你可知,我修的是什么道?
润玉以为她是要他亲口说出,好彻底断了自己的痴念,心头更如刀割一般,鲜血淋漓而落,却到底还是顺了她的意:莫不是……无情道?
荼姚起身,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仰头捧住他的脸,逼他睁着通红的眼眶与自己对视。
荼姚道:不是无情道,而是极情道。成此道者,众生皆如蝼蚁,只对一人容情,谓之——极情。
荼姚问:你猜,能入我眼者,何人?
润玉只觉全身都在颤抖,一股名为狂喜的情绪骤然占据了心神,伴随而来的,还有难以置信。
荼姚:那是一尾应龙,名曰润玉。
润玉:润玉……润玉此生……再无所求!
从未接触过极情道的润玉,竟也在这一瞬之间,极情道满。
两人心神相通,感觉再无何时如此时一般好。
又两千余年,在两人万年前成婚那一日,荼姚被诊出有孕,整个天界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悦里。
至于润玉?
呃……他已经激动地晕了过去。
两人成婚第一万零三百年,荼姚产下一双凤鸟,一雌一雄。雄鸟为兄,是一只火凤,荼姚取名旭凤;雌鸟为妹,是一只雪凤,润玉取名穗禾。
待兄妹二人堪堪能独当一面之后,润玉便迫不及待地将天帝之位传给了旭凤,荼姚也将鸟族族长的位置传给了穗禾。夫妻二人包包款款地跑路了,徒留旭凤与穗禾挣扎在公文堆里,相顾无言,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