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揉揉她的脑袋,“真的啊?有敏儿惦记父亲,父亲可真高兴,是只想得父亲一个人吧?不然我可要吃醋了。”
贾政心想我爹怎么这么坏,对着亲生的小女儿都要套话。
贾敏嘟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挣扎着道,“还很想大哥哥的,您能不要吃醋吗?哥哥还在外面辛苦呢。”
这就是把贾政训斥她的话听进去了。
“不吃醋。”贾代善又哄了她两句,方道,“我现在和二哥哥有正经事要说,早些去休息,明日来陪我用早膳好不好?”
“好。”小女孩儿依依不舍地轻轻抱了贾代善一下,“那明天我一早就来。”
“好的。”贾代善对着她露出个慈爱的笑容,“去吧去吧。”
看着贾敏被人领着出去了,贾代善的脸色登时就没这么好看了,瞥了贾政一眼道,“出息了,都能训斥妹子了。她还这么小,懂些什么?你哥哥对着你也是这样疾言厉色的?也就是我和你哥哥还在,你有个地方告状,也是十四岁的人了,这都处理不好。”
“儿子错了。”贾政跪得那叫一个干脆,“求父亲教我。”
贾代善继续斥责道,“沉不住气这点特别像你哥哥,不知道是不是从他那儿学的。有个把奴才挑事,悄无声息处置了就是,你是这府里的小爷,这点子事都办不到?”
贾政只管低头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罢了,起来说话。”贾代善道,“总算不是太笨,还知道去找张老道问主意。你这个孩子心思正,也没有嫉妒你哥哥,我看着也挺高兴的。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你总要自己出去顶立门户的,要学着果决一些。哪怕你当时直接发作,将敏儿身边的人都换了,又如何?学个两分你哥哥那样大胆便是了。”
也只能学个两分,再多一分就超过这个傻儿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贾政的人生规划里也没有包括要一直窝在荣国公府庇护下这个选项,见着贾代善口气缓下来了,迟疑了一会儿,顺着他道,“等我成亲了就出去自己开府。父亲,您既然这么说,能不能别让我和王家姑娘订亲?”
明显是贾代善刚给的勇气。
贾代善道,“这是为什么?你总要给我缘由,是你见过王家姑娘,觉得人家长得不好看了?”
“不是。我听说王家姑娘的都是不用念书的,我,我……”贾政磕磕绊绊地说不出来,最后心一横,“我想要个才华出众的姑娘,琴棋书画最好有一样精通的。”
读书人的追求就和贾赦那样简单粗暴的不一样了,史氏管家是好手,其他平平,贾政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大才女人设,譬如李清照,譬如谢道韫,他就想要那样的妻子,可以赌书泼茶、红袖添香。
贾代善听到他都注重上内在了,点头道,“你倒是比你哥强一点,但是人家有才的姑娘为什么要看上你啊?”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作为普遍思想的情况下,有条件且又资格去钻研琴棋书画的姑娘,出身绝对不差,不然都买不起像样的琴。
“我会努力读书的!”贾政道,老实的脑子忽然好使了,“哥哥还没有订亲,总得讲个长幼有序,等哥哥订亲成亲了,父亲再操持我也不晚。”
这句话一出,融合的父子谈话便到此结束了,贾代善直接把贾政撵出去了,“倒霉孩子,还等你哥哥,你等得着吗?好的不学学坏的,滚滚滚。”
本来挺开心的,结果想起了贾赦遥遥无期的婚事和那糟了瘟的救命恩树,老国公的心态当时就崩了。
贾政都不敢委屈,恭恭敬敬行了礼退下,“儿子告退。”
史氏在外头都听到他喊了,心疼地拍了拍贾政肩膀,“别理你爹。”
“不要紧的。”贾政腼腆地笑了笑,“那我回去了啊。”
“嗯。”史氏送走了儿子,进屋去找贾代善算账,“您这装病呢,能不能小声点?”
一点对演技的信念感都没有。
“什么叫装,我分明就是病着。”贾代善嘴硬,“你也忙一天了,赶紧歇了吧,敏儿身边的人,明日得空都打发了。”
史氏大为诧异,“这是怎么说起呢?”
贾代善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这要问政儿了,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赦儿的婚事可有眉目?”
史氏没忍住讥讽了他一句,“您这克妻的风都吹出去了,谁家不怕死啊?您满京城打听打听,谁家儿郎十七都未订亲的,就算暂时不能成亲,也得先订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