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要用智商谋生。
金幕僚笑着接过来,“国公爷许是听过金义文,我是他的孙女。说给国公爷解闷也无不可,我被许给甄家少爷,成亲前两日,他过世了。两边都希望我守望门寡,我借着守丧的机会逃走了。承蒙林侯夫妇收留,才有几天悠闲日子。”
她行六,家中人从前都称六娘。
“你替林侯出面,金甄两家都不管?”
甄家和金家都是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
“我离家两日,他们便替我发了丧,讨了节妇的牌匾,总不见得管到阎王爷那里去,至于提林侯出面。”金六娘顿了顿一笑,“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您这样的面子。”
傲气毕现。
“有劳你走这一遭了,林侯希望我为他做什么?”
“侯爷想叫我来问一问,自己能替您做什么。”金六娘道,“如今您虽然兵权释手,可是荣国府的威望是其他诸位公卿无法比拟的。您想要维持威望,自然要有所动作,不单单是对百姓对臣属,对当今陛下,您的威望也是不可退去的。今上羽翼未丰……”
姚谦舒在一旁忽而道,“林侯派你来,是因为你擅长推演算卦吧。只是你见不得今上,如何能叫他选对人下注。”
他一开口,金六娘便觉心神一荡,难止惶恐,面色苍白着道,“尊驾好眼力,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但侯爷绝对没有其他心思,不过是我看人相面准一些,能替他看住小公子。”
“是这样啊,他儿子确实是需要看好了,傻乎乎的。”
“小公子待人赤诚,我等生怕他吃亏,我又是女子,比旁人细心些。”
姚谦舒高深莫测看她一眼,“你本来命带桃花,并非好事,如今倒是压制下去了,只是日后难免形单影只。”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金六娘知道他是高人,索性和盘托出道,“甄家道貌岸,内里却脏的很,我生就是这样的脸,这样的命,要是真进了他们府,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岂不是由着人折辱,只怕最后命也保不住。影单影只无甚不好,我干干净净地来,也干干净净地走。”
生的袅娜,却刚毅果决,贾赦叹道,“可惜世道不好,要你是个男人,只怕非池中物。”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现在也不是省油的灯。”
金六娘缓缓喝了半杯茶定神,这才转回正题,“江南,是国公爷大有可为之地。侯爷的意思是,想要开办书院,既可以培养人才,又可以教化百姓,功在社稷。”
而且培养出来的人,就是可用之人。
贾赦想了想道,“他想得太简单了,这些事,只需今上随口一说便是,所以功劳遍都化为乌有了,你要想一个朝廷没办法插手的。”
“请国公爷赐教。”
“我还没想好。”贾赦一摊手,“叫我再琢磨琢磨,我不擅长这些。”
你家侯爷有幕僚,我也有啊,我们得开会讨论讨论。
不想姚谦舒又插嘴道,“女子学院,你看如何?不必大张旗鼓,可以从上层先开始。”
这些好出身的女孩子,都不会嫁得太差。
毕竟门当户对四个字高悬。
第110章
金六娘是吃过苦的, 她的思想要比摇钱树这种妖艳贱货要高尚许多, 她道,“若是国公爷想从贵女们做起, 我倒是有个姐姐可用,她本就是做闺学的,只是我和林侯夫人想的都是从贫苦百姓开始。”
她们想做的, 在姚谦舒那时候叫扫盲班。
姚谦舒并不赞同, “如今江南奢靡之风大甚,有这样认识几个字的功夫,都够赚来家里一天花销了。那些孩子, 跟着叫卖也是个好帮手。书院虽可行, 但是找地方, 寻名师, 都是需要财力人力的, 当然, 这个不是问题。可树大招风,只怕未成事已引来忌惮。我记得杭州有个白鹿书院?”
与其开一个,不如入股。
“眼看要入冬了, 水路难行, 待到明年春日去一趟杭州。”贾赦道, “闺学之事,我也不大懂, 金姑娘做个章程来与我看。”
“是。”金六娘起身道了个万福, “国公爷唤我六娘便是。”
贾赦先去瞧姚谦舒脸色, 见他并无不悦,方道,“六娘先去休息吧,女儿家金贵,不比男人。”
待得金六娘被送出东院,葡萄架后的假山内走出两人,原来那假山洞口是可供人出入的,并非摆设。
贾敬拎着贾政,身后还拖着个腿部挂件贾小珍,“这位六娘瞧着算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