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眨了眨眼睛,道:“师兄弄错了吧?虽然是用了我名头,可是我的本钱才五万两,师兄和舅舅都投了钱。”
贾赦立刻道:“好了,林丫头,横竖你是老三未过门的媳妇,不分彼此。至于舅舅,舅舅是个没本事的,让你白白地受了委屈。那八万两银子是舅舅对你的亏欠。你也别跟舅舅争。这是你应得的。老三有本事,可是他用的是你们林家的人,这也是事实。总之,这份家业是你们自个儿的。这次接你过来,就是因为老三以后怕是无暇料理这个了。与其交给别人,还不如交给你。”
平儿都傻眼了,如果不是多年伺候王熙凤训练出来的镇定,她都忍不住脱口而出了。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贾琮林黛玉的这份家业有多大。想想林黛玉二进荣国府才多久?不过两年功夫,贾琮就为林黛玉挣下了这么大的家业。这么一想,贾琮会成为御前待诏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贾琮就坐在那里,摇着扇子,跟父兄一样的桃花眼闪啊闪的,不要钱的菠菜到处送,也不怕招惹来数不尽的桃花。
只听他慢悠悠地道:“其实呢,这天下之大,有这个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到这么多家业的人,绝对不少。别的不说吧,就说咱们家。跟了祖父多年的亲兵,那难道不是人才?只不过,有人怕钱太多了,因此不敢做,怕步了前朝的沈万三后尘罢了。”
林黛玉道:“师兄这么说,必然有缘故。”
贾琮道:“不错。说起国内的豪商,别的不说,晋商,随便一家,要他们拿出二百万两银子,他们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他们挣了钱之后呢,置办田地,修建庄园,然后把银钱藏在地窖里面。白花花的几百万两银子,就跟石头一样,堆放在地窖里面。他们中间有的人呢,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的人呢,舍得用雀舌这样的名茶为鹦鹉。但是,他们应缴的赋税呢?从来都是能省就省的,从下面的伙计的人头税,再到田赋,都是如此。而国家,没有赋税,国库空虚,万岁连军需都只能卡着给,而军需被卡着,边关会如何?战斗力能保证吗?国家能安全吗?没有安全,商人们越发顾着修建自己的庄园,越发往地窖里面藏银子,然后,国家的赋税越少。恶性循环。”
林黛玉道:“所以,师兄,你打算怎么做?”
贾琮道:“师妹,别人,我是管不上的。但是我可以从自己做起。虽然说,这叫合法避税,是国家允许的。但是,穷人吃不饱穿不暖,还有承担沉重的赋税,而富人大鱼大肉,却这个不用纳税那个不用纳税。这样的国家,迟早是要出问题的。值得庆幸的是,万岁也许比不得那些千古名君,但是好歹头脑清楚,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决定,为我的佃户,我的奴仆,当然,也包括你,我未过门的妻子,以及我们将来的孩子,只要我们满了十五岁,到了纳税的年纪,我就会把这份税收交上去。不过,这份产业,有我的份,也有师妹的份,所以,我需要征求师妹的意见。”
林黛玉道:“既然师兄决定这么做了,那师妹岂有不随之理?”
贾琮的桃花眼依旧波光流转:“师妹可知道,偿还亏空,依旧让我们贾家鹤立鸡群,让很多文武大臣不满了。而接下来我要做的,说不定会让你我站到天下人的对立面去,让天下的大地主大商人都对你我恨之入骨。”
“可是天下百姓会记得师兄。对吗?”
贾琮站了起来,对林黛玉长揖,道:“不愧是师妹。这些账本,就交给师妹了。”
邢夫人傻眼了。
她忍不住摇着贾赦的手,语带祈求,小声道:“老爷?”
贾赦低喝一声,道:“闭嘴,我在想事情。”
贾琏迟疑了一下,道:“三弟,你的意思是,论挣钱的法子,你还有?”
就跟平儿说过的那样,贾琏是油锅里都能找出钱花。比起贾琮的富裕,贾琏也是个缺钱、连零花钱也要看妻子脸色的主儿,偏偏王熙凤在这上头看得他极紧,因此,在荣国府的时候,他的开销,只能借着管家的机会,巧立名目,支应过去。可是现在,贾赦出宗了,他也不是荣国府的管事少爷了,自然,囊中羞涩。
贾琮道:“若是告诉了你挣钱的法子,你能保证,跟我一样纳税吗?”
贾琏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