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尾羽。”他低声回答。
“和我的一样,”她轻声说,“我也是凤凰的尾羽。”
她是个没有魔杖的女巫。
至少现在没有。
“我能用一下它么?”她轻声问。
他无法拒绝她,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她用魔杖轻轻挥了挥,从天花板上落下些细碎的金色小火花。
落在他们身上,弹跳在地上,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你觉得这好看吗?”她低声问他,嘴角轻轻弯起来。“我第一次用魔杖的时候,”她轻声说,“它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自己的魔杖了。
“很美。”他注视着她的脸,看着那些细碎的火花从天上掉下来,在她的头发上弹跳,让她的绿眼睛里倒映出细碎的金色,最后终于落在地上并且熄灭,“很美,夫人,这很美。”
她对着他笑起来,“是吗?”
她这样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有一种难得一见的天真,像个孩子一样。
他忍不住又难过起来。她总是在笑,可是这样的笑容却是第一次。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悲伤,她微笑着,“汤姆,”她注视着空中,“十年了,我嫁给他快十年了,”她说,“你知不知道昨天是我二十七岁生日?”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
十年。
从十四岁生日到二十七岁生日。
十三年了。
十三个生日。
人们说十三是最不吉利的数字。
然而他不在的每一个生日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他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岁。
而她已经成长为现在这样的一个悲伤的成年人了。
“我已经习惯了,”她低声说,“至少我觉得我习惯了。”
这已经比她十五岁生日让她感觉要好了。
这一切已经比起她结婚的那一晚要好了。
那一晚……
她克制自己不去想,将他的魔杖还给他,“谢谢你,回去吧,孩子。”
她很努力,但是她依然在想,你越告诉自己不要想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越在你的脑海里盘旋。
她神色透出一股子恍惚和脆弱。
她一直都这样,像是易碎到极致。
也美到极致。
他立起身子,突然克制不住的弯下腰想要亲吻她,可是就在他快要接触她的那一瞬,她突然从恍惚中回过了神。
她猛地向旁边一缩,颤抖着尖叫起来,“别碰我!”
她下意识的抗拒着他。
他停住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
门口的小精灵问,“怎么了?夫人?”
他紧张的胃都抽起来了。
她镇定了神色,她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上。
她先是高声,“没什么,不用进来。”是对家养小精灵。
随即她冷淡的说,“你该走了。”
他停住了,他说,“对不起……”他有点慌乱,“我只是……”
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转过头去,“你该走了!”
她想要呕吐。
男人,男人,男人!
一个个都令人作呕!
她深呼吸,她知道那不关他的事,她知道这主要是自己心情不好。
她重复着,“你该走了,孩子!”
别叫他孩子!
别叫他孩子!
他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二十岁了。
还有两个月他就满二十岁了!
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该试图吻她的,他怎么可以那样做!
她的手掌还搭在他的胸口上,用力地,抗拒地。
可是他……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可是……
他知道自己也在……愤怒。
愤怒她的抗拒,愤怒她的丈夫,也在愤怒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
可是……
她手掌又用了力。
但是那点力气其实毫无意义,甚至那点抗拒在某种程度上更撩拨了他的某种欲望。
她离他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