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总是做梦,是噩梦吗?”他放软了声音,站在她的身旁。
“我不知道算不算,”她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我梦见我在宅子里走来走去,不停的哭,我梦见我没有穿鞋子,没有穿袜子,地板很冷,宅子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着墙壁走路,有时候我会比画框还要矮,如果靠着墙走路可能会撞到画框,然后把画像里的人吵醒。但有时候我个子又高起来,要刻意把手压低才不会碰到画框,我走呀,走呀,推开一扇门,然后我就可以得到安宁——我总是这样想的,但是,梦到这里我就醒了,醒来以后我只是很害怕,毫无理由的害怕。”
“所以你去德拉科的房间。”
“我醒来后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梦,我想知道梦的尽头到底在哪里。”她笑了一下,“原来梦的尽头在他的房间。”
“然后?”
“不对,舅舅,”她突然毫无征兆的抽搐了一下,“不是那里,在那里并没有让我安心。”
“薇拉……”
“很奇怪,很奇怪,我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梦,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找到他的房间,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是你们家族的长子,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
“薇拉,”他低声叫她的名字,“薇拉,那是我的房间,你妈妈小时候做噩梦就会来找我,那是她的记忆,不是你的,和你没有关系。”
“如果我的噩梦是关于我妈妈的,那么她的噩梦是什么?是我外祖母的?”
“我不知道,”卢修斯感觉她平静下来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害怕我父亲,非常的害怕。”
“他想告诉别人他是我父亲。”女孩说,“你知道他不喜欢她。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以她的性格很可能杀了自己——他一点都不在乎她。”
“他一直都为小拉文克迪为了他而和自己父亲做对而骄傲。他不会允许自己这边出一个小拉文克迪的。她性子软弱不够强硬,又太倔强了不肯听从他。”卢修斯说。但是随即他摇着头,看着女孩的眼睛,说,“薇拉,不管你想做什么,让我告诉你,不管你想做什么,你是我们家的孩子。”
女孩看着他,突然笑起来,“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他点了点头。
“就像你亲德拉科一样,你喜欢亲他的额头还是脸颊?”
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在额头上亲了她一下,“好了,孩子,你知道吗?你是我们家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
“哪怕我不是一个纯血统?”
……
“血统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是吗?”她侧过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弯起来,“你为什么会支持纯血统至上呢?”
“薇拉。”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因为麻瓜十分愚昧无知。”
女孩却笑了。“我以前总是觉得麻瓜们十分愚蠢,我曾经以为世界上是没有魔法这种东西的,中世纪的巫师猎杀行为不过是因为麻瓜的愚昧无知,他们以此为借口杀害的不过是自己的同伴好去正大光明的满足自己嗜血的内心。但是现在我觉得其实巫师和麻瓜也是一样的,没有巫师会被火烧死,他们和那些麻瓜一样,被自己的同类杀死。”
卢修斯说不出话。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说,“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是醒着还是在梦中,昨晚我本来以为我在做梦,里面所有人的名字我虽然知道,但我觉得那不是我的生活,我一直就是靠这个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真的,我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梦,可是在梦里,我照了镜子,我看见镜子里面……”她突然平静了下来,“我看见镜子里面,是我自己的脸。”
“那只是一个梦,”卢修斯轻声说,“孩子,那不过是一个梦。”
“有些人看见我的时候会脱口而出叫我夫人,霍格沃斯里的那个鬼魂教授有一次口误到叫我苏摩小姐,所以,我长的很像我外祖母。”女孩转过头去看着他,“告诉我,是不是?”
“是。”卢修斯说,“但是这不代表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