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听完部下的汇报,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是说,毗沙门天喝醉了酒,偷溜进吉祥天的生辰会,而且还被天帝当场撞见他对吉祥天言行失当,结果勃然大怒的天帝下令把毗沙门天抓进了水牢……”
“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怒气冲冲地来回大步走了几趟,八成是毗沙门天跟吉祥天私会的时候被天帝看见了,天帝为了保全面子,同时也是为了快刀斩乱麻让吉祥天死心才来了这么一出。
部下窥视了下自家大将的脸色,进谏道:“将军,我们……要觐见天帝,为毗沙门天求情吗?”
“求情也是白费口舌。”帝释天干脆地道。
他想了想,问道:“吉祥天呢?她是怎么说的?”
部下回道:“据说吉祥天殿下因为受惊过度正在卧床休息,所有访客一概拒见。”
这是被软禁起来的意思么……?
帝释天冷笑一声。
好个宽厚仁和、不事征伐的天帝!为了维持众人眼中有为有守的形象,对自己宠爱的独女也能狠得下心来!
他摸了下怀里的“传言树之叶”。
那个阿修罗族的女巫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回忆了下两人匆匆分别时那女人的故作镇定的恶劣脸色,帝释天直觉的感到她那边遇见的事情也不是小事。
偏偏这个时候……!
帝释天的脸色变得极坏。
以他为中心,整个帐篷里的温度“嗖嗖”地往下降,冻得其他人瑟瑟发抖。
这时,又一个部下脚步不停地跑进了帐篷。
他在距离帝释天面前三步的地方站定,抱拳汇报道:“将军!刚才天帝突然大发雷霆,急召阿修罗王和其族中一名叫做‘舍脂’的女巫觐见!原因尚且不明!”
帝释天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取而代之地升腾上来。
领命“打听到任何新消息就迅速回报”的部下乙不自觉抖了抖,他偷偷看了看两旁同样瑟瑟发抖的同事们,悄悄腹诽起来。
帐篷里面比外面还冷,这叫什么事儿呢!
》》》》》》》日昳,善见城
林夕站在大殿上,垂下的头看似恭敬,实则是为了掩饰她眼中万丈的怒火。
“竟敢擅自打破结界闯入善见城的禁地……”
平时总是以一脸和善示人的天帝此刻的表情竟有些扭曲,他眼睛里闪着择人而嗜的危险光芒,“你好大的胆子!”
林夕怒归怒,可智商还算在线。她知道自己这是揭露了天帝最害怕被人知道的难言之隐,如果应对不当,别说自己会被恼羞成怒的天帝灭口,连孔雀母子也会跟着遭殃。
现在不是由着自己性子发泄怒气的时候……
林夕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脑子飞快地动了起来。
首先,遇见这种事情讲道理是没用的。
天帝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占理吗?他当然知道,所以才会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把孔雀母子囚禁起来,以维持住对外遵守“伦理纲常”的大理。
而且感情本来就是一种有理说不清的东西,因此要想打动天帝也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换句话说——
坑、蒙、拐、骗,用这“忽悠四大法”把天帝心中的愧疚感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眼珠转了转,开始给天帝挖坑。
“事情总要要解决的,天帝大人。”
“就跟伤口一样,无论多么细小的伤,如果处理不当,都会有化脓感染、甚至得破伤风的危险。”
是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孔雀和尊星王是要救没错,但同时,作为根本原因的天帝和尊星王的孽缘(也许叫冤孽更恰当)也要解开。
想到这里,林夕心中有了计较。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做错事并不可怕,错上加错那才可怕!”
天帝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不是人类。”那口气就好像在说“我不是狗”一样。
哈!说得好像我们人类很想要你似的!
林夕低着头用力翻了个白眼,心里在天帝的劣迹记事簿上又添加上了一笔。
但她表面却做出更谦恭的样子,大着胆子上前走了两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其他人无从得知,因此也没有资格评头论足。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无论当初开始是情难自禁,还是过程中另有苦衷,结果都是互相伤害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