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道冰冷的剑光再一次在祂心口绽放,将祂死死钉回了阵中,剑柄犹在颤动不停,道道剑气在祂身体中肆虐,仿佛刮骨割皮、抽筋吸髓一般疼痛。
巨人的意志在那剧烈的痛苦之中几乎模糊,只有耳边隐隐传来一道幽幽长叹。
“可惜,我需要的就是你的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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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另一端,原本被海潮般的墟兽潮所侵蚀的星曜帝国顶尖强者突然察觉了攻势的减弱,似乎有不少墟兽都莫名向着远方而去。
于是,原本因墟兽的突然爆发而来不及准备的各种防御手段又开始一样样叠加起来,整个星曜帝国如同风浪之中的孤舟,一直在苦苦支撑。但还是有着越来越多的墟之气不知不觉出现,在帝国境内肆虐,将无数生命化作虚无。
大道法则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无处不在的墟之气已经将帝国各个角落洞穿,绝望的阴云笼罩了这片曾经辉煌而灿烂的人道乐土。
有人因此疯疯癫癫、有人吓得束手待毙,还有人趁着最后的时机放纵自己,犯下无数罪行……但更多的人或是为了守护家人,或是不甘心就此死去,还在这片炼狱苦海中苦苦挣扎。
蓦然间,宇宙深处一道白光亮起,遥跨亿万星辰,正正笼罩在这片星域之上。
白光所过之处,如同烈焰焚空,将所有黑气清扫一空,整片星空复归明朗,但那一道道遍布星海的裂纹却依旧在蔓延,宇宙破灭的危机时时刻刻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快看天上!”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引动许多人抬头看去。
那无垠白光如同一条人为铺就的大道自宇宙另一端架设而来。光芒之中,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破败的宇宙中飞速行来,若是细细看去则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具无比庞大的巨人之尸。
尸体庞大完整,体表青黑色的鳞甲泛着铮铮冷光,即便已经死去,但那强横的法则道韵还在不断向着四周散发,携带着恐怖的声势,将沿途所遇的一切都碾成齑粉。直到最终悬停在这片星域之上。
而一道修长的身影正踩在尸体狰狞的头颅之上,看上去无比渺小,与广袤的星空、庞大的巨尸相比,简直如宇宙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偏偏他只是安静伫立,却犹如宇宙之中心,天地之唯一,予人难以言喻的震撼之感。
萧妄站在巨人的尸体之上,漠然的目光向下望去,赫然看见被墟之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帝国首都北耀星,以及聚拢在这颗星球上的幸存者。
北曜星之上,无数幸存者呆呆望天,怔然看着那几乎遮蔽了苍穹的巨型“大陆”,这一刻震撼的心情几乎无法形容。
白光肆意挥洒,一道道讯息随着光芒所过,映入了每个人脑海之中。
大意是,这片宇宙已经走到了尽头,唯有搭乘彼岸之舟离开才有一线生机。但离开之后,荒芜的新世界就需要人类自行去开拓,生死任凭自身。
除了少部分已经疯疯癫癫,或是失去亲人、生无可恋的人,其他大部分人都欣喜若狂地答应了这个根本算不上要求的条件。
于是,伴随着一道道白光冲天而起,北曜星之上剩下的幸存者全部都被转移到了巨人尸体之上,这个被萧妄暂时命名为彼岸之舟的地方。
不过萧妄认为自己的命名恰如其分。毕竟这位虚空巨人可是能够在虚空中自由行走而不受虚空风暴的侵扰,甚至将世界之核当做甜点来品尝的神明级生物。也只有对方的尸体才能够不受这个宇宙的末日之劫所侵蚀,带着所有人类安全进入虚空之中。
虚空之舟顺着巨人撕裂的那道缝隙驶出了这片宇宙,萧妄的身形隐藏在其中,回首望向那片正在灭亡的宇宙,看着那无数虚空风暴掀起的漩涡之中,如烟火般自我毁灭的世界,精神感知中,隐隐听到了最后一声世界意识的哀鸣。
一段话突然自他脑海中浮现,让萧妄忍不住心生怅惘。
——天地犹有寿尽之灾,日月未有不灭之时。纵然贵为一界之主,寿与天齐,庚同日月,也终有寂灭之日。永恒超脱,何其难也!
这一刻的萧妄,仿佛又一次看到了万年之前那个纵然贵为一方世界之道主,也要毅然决然离去的白衣身影。一时心境与当年那个人变得无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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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曜帝国的人类幸存者在白光接引中来到了一片广褒无垠的大陆之上,大陆表面青黑色的不知名岩石坚硬无比,放眼望去一片空旷,唯有无边大陆在众人眼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