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战场上,我想杀敌。】
【……等你。】
那一天在树下卷发的少年说出来的两个字简单却又沉重,代表了誓约的两个字牵扯在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心头。
怎样都好……
他颤抖的站在帐篷的外面,看着这副将所在的帐篷,腿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那疼痛还有心中的焦躁狠狠的撩拨着他的神经,他伸出手打开帐篷的帘子。
“请您……”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只要活着回来,别让你做出的誓言就这样结束啊……
“请您派我去支援坂田银时的队伍!”
将头狠狠的磕在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面镶着不少石子,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感受到尖锐的疼痛,似乎还有什么流了出来。
“抬起头来。”坐在最高处的副将发出低沉的声音。
他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少年,那年纪不大的黑发少年额头的血随着头抬起的动作落了下来,明明只是个是十多岁的孩子,却有着异样坚持固执的眼神,“你确定你一定要去么?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
副将是个身躯庞大的男人,正值壮年的他仅仅只是怒吼都能让那些软脚虾退避三舍,但面前的少年却不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未眨动过一次。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去。”
前线凑不出能够去救援的人,后面的营地也是一样,更何况自己的大本营的防守岂能就这样调出去?归音不是傻子,更何况是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
“就算只有你一个人?”
“是!”
“就算你会死在这一次的行动上?”
“是!”
“狂妄自大的小子!”
“就算如此!请您让我出阵,前去支援坂田银时的队伍!!!”
“他们的任务点在前线东南处,包扎伤口,轻装上阵,去吧小子。”
“是!!!!!”
他看着那个狂妄自大不知死活的少年露出惊喜的笑容,然后掀起帐篷的帘子飞快跑了出去,只留下地面上那三两滴未干的血液。
“武运昌隆。”副将轻哼一声,抓起搁在一边的地图继续翻看着。
归音快速跑到自己住的帐篷之中,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额头的伤口,由于着急于坂田银时现在的处境,包扎时双手甚至有些不听使唤颤抖着拿起一边的药物,幸好额头伤的不是很深,稍微撒上一点伤药便已经不再流血。
他飞快整理好自己的行装,稍微带上一些药物和粮食,最后穿上一身不惹眼的灰布衣服牵起一边的马匹飞快奔了出去。
东南处更加接近天人那一方的领地,那一处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战场,地面上是十多具天人和攘夷志士的遗体,周围的树丛乱七八糟尽是被人为折断的样子,地面上还有崭新的踩踏的痕迹,凌乱的脚印交错在一起,直直蔓延向树林的方向。
不是伏击么?!为什么会正面对上?!他将行李系紧背在身后,沿着那脚印的方向钻进了树林之中。
天人的,人类的,有被斩杀的,还有一同赴死的。一路走过去脚印已经完全分散开来,偶尔能碰上一些死去的战士的遗体,面露不甘或者恐惧,最后的情绪清晰的印在脸上,他一一盖上了死去的攘夷志士的眼睛,然后贴着树木尽量将自己隐藏起来寻找坂田银时的身影。
祸害遗千年,那个欠打的家伙怎么可能就这样简单的死掉呢?
有人!他往树后一躲看向那边草丛发出声响的方位,屏住气,钻出来的却是两个天人。
归音上前,在夜色之下宛如一只黑豹,碧绿的眼睛紧盯着那两个已经穷途末路的猎物,悄悄行进着。最后一击将其中一人首落,躲过另一个天人的攻击,向下一蹲将手中的太刀挥出斩断了那个天人的腿,天人的嚎叫声惊动了在树枝上栖息的鸟儿。
“白夜叉在那里?”归音指着那在地上翻滚着的天人报出了那个在战场上无人不知的白夜叉的名号。
坂田银时躲在那草丛中,长久只能稍微接一点露水润润嘴唇,身体上是战斗时留下来的伤,此时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手上是为了保持清醒而咬出来的伤口,不知道何方传来的惨叫声让他也稍微提起了些精神。
“哈……还有人活着么?阿银我也快要撑不住了……草莓牛奶……”
最后已经大脑混沌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嘴里不停的无意识嘟囔着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昏过去,但就算如此也阻止不了大脑传出来的睡意,每当闭一次眼睛便觉得睁开的时候是一种折磨,崩到极致的精神与身体开始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