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舞会准时开始了,人们通常不会在请柬上的时间前来,甚至会晚一些,这样才不会因为人少而尴尬。
但贝内斯特和玛丽都有自己的目的,因此来的很早,贝内斯特是兴奋的,玛丽是想提前在休息室会见好友,恐怕舞会开始后,作为东道主兼主要推销对象的德包尔小姐不会有什么空闲的。
许久未见,德包尔小姐的气色到是比去年夏天的时候更好一些,她的眼里闪着某些亮晶晶的东西。看到玛丽到来,立刻捉住对方的手。
“玛丽,你终于回来了!你过的好吗?”
玛丽的脸蛋微红,回答道:“还不错,安特里姆空气很好。”她不太适应德包尔小姐的热情,对方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是一个非常文静的女孩子。
“我就知道,你信里写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真的去牛津读书了吗?”德包尔目光中满是羡慕。
玛丽就知道她会问起这个,便又将自己如果女扮男装混入牛津听课的事情告诉了她。
也从德包尔小姐的谈话中发现对方举办这次舞会的真实原因,原来是因为她的一位追求者,那名追求者在诸多人中最为出色,虽然出身富商阶级,被德包尔夫人鄙夷,但他有足够的财富,样貌也算上佳,因此是极为妥帖的人选。
“这么说,这次舞会他可能会求婚吗?”玛丽兴奋的问。
德包尔小姐羞赧的低头说:“我们只是跳了两支舞,我总觉得是我一厢情愿。”
“两支舞?简和宾利先生也跳了两支舞,你瞧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这种事情很难说。”
德包尔小姐提到那个人即是甜蜜又是忧愁,态度很奇怪,因此她希望玛丽能帮助她,“虽然他的态度十分的热忱,但我仍旧疑心,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了,我和他相处时,总觉得有种隔阂。”
“哪种隔阂?”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似乎犹豫不定,可能是我患得患失吧。”德包尔小姐提起这个一时又低落起来。
两人又谈了许多,玛丽觉得不管德包尔小姐是不是患得患失,这样的她总比从前那个死水般的她更好一些。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那天在我家的舞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耐美尔庄园已经更换了主人,格莱丽斯夫人已经乘船去了美国。没有人知道那里的新主人是谁,不过他们都说他为人十分的古怪。”
玛丽陡然一惊,“是亚尔林!”
“你认识耐美尔的现任主人吗?”德包尔小姐也十分惊讶,她听说耐美尔的现任主人非常特别,不喜与人接触。
“算是我的一个学生吧。”玛丽苦笑,不得不想起那黑暗的夜晚,以及那个疯狂却单纯的亚尔林。
“什么?”德包尔惊讶不已,心中暗想,难怪了,难怪了……
春日的伦敦还没有那么温暖,空气中氤氲水汽,蒸汽弥漫不愧是雾都之称,在这湿漉漉的蒙蒙水汽中,公共舞厅的舞会正式拉开了帷幕,作为舞会的主人,德包尔小姐及夫人一定是要出席的。
当仆人来请德包尔小姐的时候,她还在恋恋不舍。玛丽也跟着出去找自己的丈夫,她本以为他会不适应,结果发现他竟然混在小姐夫人的堆里,看起来还如鱼得水。
玛丽又生气又好笑,却也不想打扰他,虽他去吧,反正在安特里姆也没法过这样的生活。
当当当的节杖敲击声响起,玛丽回首,看见盛装的德包尔小姐及夫人在二楼致辞,德包尔夫人一如既往穿着黑色的华服,德包尔小姐则一身轻快的白色希腊裙,颈项间挂着一串璀璨的蓝宝石,与耳坠及发饰是一套的,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整个人仿佛是发光一般。
就在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时,玛丽忽然感觉自己腰被人搂住,她陡然一惊,发现那人揽着她的腰,身体贴近她,在她的颈边深深吐出一口气,“爱德华先生?不,我应该叫你小姐……”
玛丽的身体瞬间颤抖起来,她连忙推开那人,转过身来看看是谁这么无礼。
当她转过身时却看见了,一位金发的绅士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极为不舒服的笑容,是格雷德!
“不知小姐芳名。”被推到一边的格雷德丝毫没有感觉尴尬,他的眼睛就像有什么野兽一般,饶有兴趣的伸出手想要拉住玛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