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凤姐对平儿道,“我们回去。”
贾瑞痴痴地望着凤姐的背影,只觉得那身段娉婷袅娜,光是看着,便觉得妙不可言。可惜只能远观,不能一亲芳泽。
他用力嗅了嗅,仿佛还有清香未散去,眼看着凤姐消失的不见踪影,才不舍的离去。
凤姐刚到了正门,就看见顾进迎了上来,“夫人可算来了,侯爷等了好一会呢。”
凤姐朝两边一看,果然就看见顾家的马车旁拴着一匹马,想来顾行迟在马车里。
“姐姐这就要走了?”才刚要上马车,尤二姐也出了大门。
凤姐停下脚步,“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回王家看看婶子。”
“好,那妹妹就不耽搁姐姐了。”尤二姐虽然正面对着凤姐,眼角余光却往顾家马车那边看。
平儿灵机一动,故意道:“夫人,我们快上车罢,别让侯爷等急了。”
尤二姐没有猜错,靖安侯果然亲自来接人了,只是他不肯下马车,无缘得见。同时,又羡慕靖安侯对凤姐的好。
凤姐看了好久才放下帘子,轻叹了一声。
“看什么呢?”顾行迟声音低哑惑人。
凤姐眼尾扬起,“我在看桃花呢。”
“什么桃花?”顾行迟笑道,“你若喜欢,我使人多栽种一些在玉笙居,只给你一人欣赏。”
凤姐瞥他一眼,“那是你的桃花,我怎么能要?”
顾行迟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哑然失笑,“谁惹你生气了?”
“不过是参加了一场宴会,就多了一个要认我为姐姐的姑娘,方才又巴巴的赶出来送我,侯爷不知道为什么吗?”
顾行迟故作委屈,“娘子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心里眼里只你一人,你说的那个人我都没有正眼看过,又怎会在意她的所作所为?”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冲着你来的,我难道不该生你的气吗?”凤姐没好气道。
顾行迟默了默,一本正经道:“不然我想法子给她一个警告,为你出出气?”
凤姐瞪他一眼,“人家一直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做呢,出什么气?”
顾行迟凑到她面前,讨好的道:“娘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都听你的。”
凤姐终于对他展颜一笑,“先静观其变罢,或许她见你不上钩,转而去寻别的目标呢。”
第二日,听说冯氏身子不适,凤姐特意去看望,柳氏和顾琼华姐妹也在。
刚走进内室,顾琼琚就起身道:“嫂嫂来了。”
凤姐颔首,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冯氏,“二婶如何了,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二房虽然和三房不对付,但在这事上却没有幸灾乐祸。
顾琼琚朝床那边努努嘴,“还不是被那个小妖精气的?那个雪姨娘仗着得宠,又诊出有了身孕,张狂的跟什么似的。二伯母炮仗似的性子一点就着,三言两语就着了雪姨娘的道了,不但被二伯父责骂,还气的晕倒了。”
凤姐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见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跪在冯氏面前,委委屈屈,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虽然是个妾室,穿着打扮却是极为体面。桃红色云纱对襟衣衫,缎地绣花百褶裙,薄施粉黛,肌肤莹润,白里透红,娇艳的比枝头桃花还要绚丽三分。尤其是在年老色衰的冯氏面前,这抹丽色更引人注目,也难怪冯氏会气成这样了。
乌发如云,松松绾了个髻,两边有几缕发丝垂下,风流别致又楚楚可怜。发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戴红翡翠滴珠耳环,手腕上是一只白银缠丝双扣镯,衬的她的一截皓腕更加纤细。
于许多男人来说,这样的女子更惹人怜爱。可于正室而言,丈夫对妾室这般宠爱着实过分。瞧雪姨娘这一身衣着和妆容,哪里像妾室的模样,分明是随时随地想压过正室的风头。
饶是凤姐不喜冯氏,也不禁对她起了三分同情。
“夫人,该喝药了。”雪姨娘娇娇怯怯道。
冯氏一下子将她的手推开,厉声道:“老爷又不在,你装委屈给谁看,给我滚出去跪着!”
冯氏这一推不要紧,雪姨娘连人带碗都倒在地上,滚烫的药就洒在雪姨娘手上,那雪白的手立刻红肿一片。偏生就那么巧,瓷碗碎裂,将雪姨娘一只纤纤玉手也划破了,血瞬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