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只是不理他,脚步越发快了。
贾瑞自昨天遥遥望见凤姐,就一直想着她,只苦于不能相见,今日好不容易见着,岂能放过?是以,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偏僻之地,四下无人,凤姐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冷冷道:“瑞大爷为何这般纠缠,难道不知何为避嫌吗?”
贾瑞将帕子举在她眼前,嬉皮笑脸道:“表妹遗落了帕子,若是被别的男子捡到去到处宣扬,表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看见了,好心捡起给你送来,你反而不领情,我真的好伤心啊。”
平儿抬手就去抢,贾瑞迅速收回手,笑的得意。
平儿不敢大声,低斥道:“瑞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瑞嗅了嗅锦帕,“好香。这么好的帕子我从未见过,表妹好心,就送给我留一个念想罢。”
平儿冷笑道:“瑞大爷这话好没道理,女眷的帕子岂能随便赠与男子?”
“平姑娘还真是狠心,你家主子还未发话呢。”贾瑞眯了眯眼,看着凤姐。
凤姐握了握手,“你是在威胁我吗?”
贾瑞赶紧道:“表妹这是说哪里话?表妹那么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我的心意?不瞒你说,自那次在花朝节的灯会上遇见你,我就忘不了你了,时时刻刻想着你,一刻不敢忘怀,就盼着哪天能再见到你,只要能常看着你,我就是死也无怨了。只是,表妹看不到我的一片真心,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一颗心都要碎了。只求表妹可怜可怜我,让我......”
“瑞大爷,我看你是吃醉酒了,都说些什么胡话。”凤姐面无表情道。
“我是不是说胡话,表妹心里不清楚吗?”
“我劝瑞大爷还是赶紧将帕子还与我,我要回去了。”
贾瑞有恃无恐,“我若是不给呢,你能怎么样?”
他笃定了凤姐不敢张扬,不敢发怒。于女子而言,只是流言蜚语就能杀死一个人,若凤姐想息事宁人,只能从了他。当然,有一就有二,只要他继续用此事威胁她,她就不敢不听他的。
果然,凤姐又惊又怒,“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贾瑞轻笑,“表妹何必这般恼怒,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点头,我自然会待你好,应与不应,全听你一句话。”
“你敢!”
贾瑞笑而不语。
“你到底想怎样?”凤姐缓了态度。
贾瑞见凤姐有所松动,用扇柄敲了敲掌心,道:“再有四日,贾家人就要回去了,四日后的晚上,是你最后的期限。”
凤姐又是愤怒又是着急,眼眶里含着泪水,拂袖离去。
贾瑞扬扬帕子,“这个,我就替表妹保管了。”
走远了以后,平儿嗤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没人伦的混账!”
凤姐笑道:“行了,准备准备,又是一夜不能成眠呢。”
.......
“你所言属实?”
青竹低声道:“奴婢看的真真的,侯夫人就是在与人私会。奴婢一路跟着她们,到了许愿树下,刚巧就遇到了那个叫贾瑞的,和侯夫人说了什么。侯夫人没理他,却是找到一处偏僻之地停了下来与贾瑞说话,过了许久贾瑞才离开,贾瑞笑的一脸暧昧,依依不舍的模样,侯夫人也是和平儿一路说说笑笑,很是高兴。”
“好,好,果不其然,这个不安分的狐媚子,真招了一个野男人。”冯氏一脸激动,“先去告知静水,然后继续盯着,白天夜里都不许懈怠,这次一定要稳了!”
“是。”
青竹依照冯氏的吩咐,一直盯着凤姐几人,果然,晚上凤姐悄悄出去了,并亲眼看着凤姐进去一间禅房。过了一会,就看见又有一人东张西望,也进去了,随后紧锁房门。两人到五更天才出来,第二日第三日仍是如此。
冯氏得知了凤姐的行踪,仔细观察着她,果然在早上向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凤姐眼下一片乌青,神色疲惫,很是劳累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冯氏先入为主的原因,她觉得凤姐虽然精神不好,但本就明艳的眉眼更添了几分风情。
她现在完全确定,凤姐就是在偷人。
冯氏越发激动,想着什么时候拆穿凤姐,现在已经过去三日,是时候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