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凤姐的心情才从震惊中平复下来,“陈太傅为人古板正直,门生故吏极多,桃李满天下,他的幼子怎么会这般心胸狭隘?”
顾行迟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成家和陈家结仇了,徐家又和陈家关系亲厚,自然也会和陈家站在同一阵营。今天在朝堂上,武定侯参了陈太傅教子不严、纵子行凶、谋害人命,要求陛下严惩陈子瑜。”
凤姐笑道:“那陈子瑜岂不是有牢狱之灾?陈太傅怎么说?”
“陈太傅倒是满面羞愧,说任由陛下处置。当顺天府尹派人去陈家拿人的时候,陈夫人不乐意了,坚决说陈子瑜是被人陷害的。”
凤姐点点头,“陈夫人此举虽然自私了些,也是出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陈夫人坚持不肯让官差带走陈子瑜,官差又不肯走,就这样僵持着,自然是惊动了许多人,想必第二日京城就会甚嚣尘上了。”顾行迟道,“顺天府尹无法,只得进宫求见陛下,有了陛下的谕旨才勉强将陈子瑜从陈夫人身边带走。”
凤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觉得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你不相信?”
凤姐摇首,“既是已经发生的,即便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不过,我怎么觉得此事还没完呢?”
顾行迟语态悠然道:“那就拭目以待罢。”
果不其然,第二日,关于成家和陈家的事就在京城传开了,两家依旧僵持不下。一个说陈太傅夫妇纵子行凶、包庇凶手,一个说成家人故意陷害。总之,两家各执一词,热闹极了。
陈夫人坚决认为主谋不是陈子瑜,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有人故意栽赃给陈子瑜罢了,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在陈子瑜身边伺候的小厮,也许就是有人要故意挑拨两家的关系。
众人一听陈夫人这话,觉得也不无道理,说不定就是有人想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呢?
顺天府尹顶着压力,只好又重新审理此案,陈夫人也给陈子瑜争取到了时间为他脱罪,为此还求到了徐家。
没过几日,徐令哲就宣称找到了证据,证明陈子瑜是被人陷害的。
顺天府尹升堂审问此案,又重新将陈子瑜的小厮带到堂上对质。这一次,小厮居然翻供了。他承认是有人收买了他,让他谋害成琰又栽赃陷害给陈子瑜,为的就是挑拨两家关系。
顺天府尹特地派人搜查了小厮的住处,果然搜出了许多金银首饰和成千上万两银票,并带过去给小厮认。小厮承认这是背后之人为了收买他送给他的银钱。
至于幕后主使是谁,打死他也不肯说。
事已至此,陈子瑜只能无罪释放。
听完后,凤姐笑道:“此事你相信吗?”
“我们信不信并不重要,百姓相信就行了。于陈家人而言,不管徐令哲用了什么手段让小厮认罪,都不重要,只要陈子瑜能免去牢狱之灾就好。”
“但是如此一来,成家和陈家、徐家彻底结仇了罢?”
顾行迟笑容玩味,“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结仇没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合作者呢?”
凤姐仰头看他,“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顾行迟轻笑,“我哪里有这么神,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
凤姐狐疑的看着她,“真的吗?”
顾行迟笑着亲了她一口,“你看我敢骗你吗?”
过了几日,顾进告知顾行迟,事情都办成了。
凤姐笑了笑,“也好,今晚我们就会会她。”
冯嬷嬷不是那些小丫头,是以伺候完冯氏,晚上可以回自己的小院子,冯氏那里自有小丫鬟值夜。
作为冯氏的陪房,冯嬷嬷在府上又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体面的,不止如此,她的儿子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这些年她攒了不少钱,早前还求了冯氏为孙子脱了奴籍,准备让孙子好好读书,将来考科举当大官,她也能像那些人家的老封君似的,享享清福。只要她好好地伺候冯氏,这些都会实现的。
思及此,她唇角忍不住翘起来,一会就到了后门的小院子。
“咦,怎么院子里黑咕隆咚的?”冯嬷嬷嘀咕道。
她走到门口,喊着两个小丫头的名字,可是并无人回应。她咬着牙道:“这两个小蹄子又去哪里胡浪了,看她们回来我不打断她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