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一路无话,直到布星台前。
“这偌大的天界,只有这布星台能让我放下心中的戒防,润玉不请我进去么?”林齐笑着问道。
润玉上前,施法解开结界,带着林齐入内:“是因为此处偏僻静谧的缘故么?”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这里是完全由夜神掌控的地盘,若有人靠近,决计瞒不过润玉的眼睛。”林齐笑着,目光灼灼的望着润玉。
“那,兄长到此处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么?”
“我去前线之前,给你的《易经》,你可读完了?”
“兄长这是要考教润玉的功课么?那本《易经》,润玉已细细读过。”润玉笑着,眼角眉梢挂着两分俏皮。
“那你可明白,我想对你说什么?”
“兄长特地在八卦六亲一篇,做了详细的批注,便是想要告诉润玉,长兄为震卦,要承担起肩上的责任,润玉身处坎卦,便要如水般,懂得顺势而为,三弟旭凤,身处艮卦,便要高山仰止,懂得克制贪欲,不可急功近利。”
林齐看着润玉对答如流,欣慰的上前拍了拍弟弟的手臂。倒是润玉,轻轻的颤了一下。林齐察觉到,便拉开了润玉的衣袖查看。
手臂上的烫伤,虽然被旭凤祛除了内里暗藏的火毒之力,但旭凤与润玉毕竟不是系出同源,不能彻底将润玉的伤治好,于是那手臂上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林齐皱眉,伸手便开始为润玉输送灵力治疗外伤。
却是润玉收回了手臂,整了整衣袖,笑着道:“兄长修炼艰难,灵力本就不强,还是不要再为润玉费心了,润玉自己可以的。”
“白天的事,可怪我?”见润玉阻止,林齐也不强求,只是抬眸,望着润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淡淡的问道。
润玉乖巧的行礼,“兄长不怪我才好,润玉擅闯积云宫,向兄长赔罪。兄长在这天庭中,顶着嫡长子的名号,活得自然比润玉艰难,兄长一向如履薄冰,谨小慎微,斥责润玉是因为兄长此前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便恨不得润玉不再吃一点点苦。兄长一片爱重之心,润玉怎能不知。”
林齐看着这个自己小心回护着长大的弟弟,轻叹道:“你自小聪慧,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如今的天界,四大门阀仅余其二,可水族势弱,水神洛霖几乎是半隐退的状态,放眼天界,竟无人能遏制鸟族壮大之势,天帝陛下早年间倚仗鸟族,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天后娘娘又向来不是仁善之辈。润玉,你要明白,唯有一个与世无争,不染权势,又无母族倚仗的夜神,才能让天后娘娘放心的对你视而不见。”
林齐心底的担忧,润玉自然是明白的,其实朝局如何,润玉并不怎么关心,他已打定了主意,此生只做个逍遥散仙,快活一生。况且有兄长回护,他只需小心些便不至于被卷入天界的乱流。所以,润玉其实对兄长口中的四大门阀更加感兴趣,便轻轻扯着兄长衣袖追问。
林齐看着润玉眼中的好奇,真真是好气又好笑,抬手轻轻在润玉脑门敲了一记,轻笑着开口为弟弟答疑解惑:“天界最初,有四大门阀,分别是花鸟虫鱼。花,指的便是现如今的花界;鸟,自然是指天后为首的鸟族;虫……”说道此处,林齐顿了一下,方才开口:“虫,是我的母族,巫族;至于鱼么,指的便是水族。”
“润玉不知,兄长母亲竟是出身巫族。记得曾经看过一本典籍,当中记载着,巫族擅长蛊和毒,虽然族中没有什么战力,但也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只是后来,巫族因谋害上神,被天界除名了。那,兄长的母亲……”说道此处,润玉不禁抬眸看了眼林齐的面色,林齐虽面上淡淡的,但眼底的哀伤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润玉一惊,赶忙拱手道:“润玉无心,竟提及兄长伤心事,还望兄长勿怪。”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快忘记我的母亲长什么模样了。”林齐轻轻扯了扯嘴角,垂眸道。
第5章 云神述前尘
缓了缓神,林齐回头便见一旁的润玉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弯唇轻笑:“润玉不必感到抱歉,时过境迁,我早就看淡了。”
润玉心中却全是对兄长的心疼,时过境迁,哪里就如兄长说的那般轻巧了,“其实,兄长心中的痛苦,润玉愿意分担,若是兄长不介意,润玉愿闻其详。”
“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并没有半分好处。”林齐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