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亚历克丝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非常少了,她努力地回忆着,想要抓住脑海里那一丝丝快要消失的影子。
“后来,她突然病倒了。她开始卧病在床,没什么力气说话了,求医问药也没有效果……某一天突然就不在了。”
“我很抱歉,亚历克丝。”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提到已经不在人世的父母,她的话稍微多了一点,想用语言去过滤掉已经变得有些生疏的回忆。
“我非常怀念母亲还在的时候,当时家里总是很温暖,我的父母非常相爱,他们也都很爱我,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我很想念他们,也很想回到那个时候。”
雷古勒斯顿了顿,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
亚历克丝其实根本没有发现雷古勒斯的欲言又止。
她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低声说道。“我记得母亲说过,父亲以前曾经是个纨绔子弟,但他私奔之后都改掉了,他为了她在想办法做个更好的人,写书,画画,后来我出生了,他节省一切花销给我买东西,他……曾经是个好父亲。”
所以母亲走了,也把他的精神支柱带走了,他不再向从前那么关心她,跟她最多的交流也是一起悼念母亲,但是他始终保持着节衣缩食的习惯,亚历克丝第一次见到祖母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讶,埃弗利家的家底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厚得多,她这才明白过来,父亲当年也是锦衣玉食的纯血名门之后。
亚历克丝沉默了。她不理解父亲,但也早就原谅了父亲,就像她释怀了生活里其他方方面面的不如意。
雷古勒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一入学,斯莱特林里就流传着的那些和亚历克丝-埃弗利有关的流言:被家族除名的纯血父亲,早逝的麻瓜母亲,阴郁而沉默寡言的女孩。而现在,她亲口告诉了他流言的另一面,温暖的、不为人知的、哀婉的另一面。帕金森家的女儿一度在同学里扬言说过亚历克丝被已经不记得任何纯血教养的父亲养成了一个脾性暴戾的怪胎。但雷古勒斯早就知道这不是真的,恰恰相反,她待人略微有些冷淡但非常懂礼貌,更不可能是个怪胎。她比他见过的绝大部分人都要好得多。
然而正当此时,克利切敲了门,纳西莎站在门外,见到他们俩又待在一起,眉头轻微地皱了皱。随后,她走向亚历克丝,温柔地说。
“黑魔王要见你。”
“为什么?”雷古勒斯问道。
纳西莎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雷古勒斯,卢修斯和贝拉会带她去。”
然后她一把拉住了雷古勒斯,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了什么。卢修斯已经站在门口了,贝拉绕过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用魔杖指着亚历克丝的背,把她带走了。
“把头给我低下!”贝拉特里克斯跨出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门,恶狠狠地刮了她一眼,“见主人的时候如果你——”
“好了,贝拉特里克斯,别总表现得像是现在就要她的性命,”卢修斯优雅低沉的声音传来,“难道主人想要见到一个被你吓昏过去的埃弗利吗?”
贝拉特里克斯哼了一声。
卢修斯走到亚历克丝的面前。“别害怕,埃弗利,黑魔王只是想要见见你,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表现。”
亚历克丝瞪了他一眼,别过脸。
卢修斯拔出那根镶着蛇头的魔杖,用魔杖顶端蜻蜓点水般地指了指她的太阳穴。“黑魔王讨厌不识抬举的人,我劝你为了自己的安危好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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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丝终于在马尔福庄园见到了伏地魔真容,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乌黑的长袍,头上包着头巾,红色的眼睛冷酷地瞥了她一眼,低声地笑了。她被贝拉用魔杖抵着后背,像个他真正的信徒一样跪伏在地上。
“主人,”卢修斯恭敬而圆滑地说道,“埃弗利已经带到了。”
“感谢你,卢修斯,还有你,贝拉,”伏地魔缓缓踱步到了亚历克丝的面前,“欢迎你的到来,埃弗利。新成员的加入总能让人……高兴。”
新成员。亚历克丝不可置信地想要抬头,被贝拉用魔杖指着重新用力地摁了回去。寒冷勾起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她失去力气,甚至连怎么反抗都忘记了。剩下的事她无法清晰地记得,只知道贝拉特里克斯把她的左手递给了伏地魔,冷酷的蛇脸挥了挥魔杖,一阵异样的感觉划过,她的左手手臂上呈现出了一条盘踞着的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