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没跟人接触交流，使导馨变得嘴笨，不知怎么回答。言下之意是为了救她所以才做这些事的吗？她听导喜说了导想成立人类行为研究社的事，并没有创意被人冒领的恼怒感，反而觉得她长大了，学会为自己打算是好的，不然在梦女中没什么依靠。那时候梦女的模式是一个带一个，她又被关在了禁地还担心来着，就算分配了其他的导师但毕竟总没有一直带着的亲近。
后续的研究，以她们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李安的变化，不赞同也不得不感叹导想的才华。虽然转换失败，身体确实是有人类的味道了。
导喜看不过眼，见她直接把锅甩给导馨，忍不住说道，“很早以前你就跟我提过一次说想要研究成为人类的方法，我没认同，谁知你私底下真做了。你也别说什么是为了导馨的话，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导喜作为导想的同期，以前跟她关系也还可以，知道的不少。
“什么？”导想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人间待着所以手段也学不少嘛，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要超越导馨，不想活在她的庇荫下。因为一提起你，大家都说，哦，导想啊，很厉害就是成立人类行为研究社的吧。会社给你带来多大的目光荣耀，背地里就越不安吧，因为......”导喜一顿，继续道，“怕大家知道原本的创始者是导馨啊。”
导喜完全不给她留面子，不顾同期的情谊撕破了导想的伪装。作为一个把学园当家，把每个实习生都当做自己孩子看着成长的梦女，无论是李安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是李娜美目前昏迷被实验的样子都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对现在的导想也看不上眼，“现在我们都在这儿了，摊开了说吧。”
李安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可置信地看向导想，她一直崇拜的，创造人类行为研究社的人不是导想吗？那她多年的追随算什么？她知道导喜的为人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乱给人扣帽子的，但李安还是止不住去看导想。
知道是导馨才是提出的人类行为研究社的人很少，不巧导喜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怜惜当时的导想导师不在无人庇护，她自己能立起来最好，没人说什么。这些年过去了，承载了人类行为研究社的光环，也很吃得开算无往不利了。低调行事也只是掩盖自身除了导馨的笔记外一无所有，沉迷扮演人生也不过是为了自己镀金充电罢了。导想只是外表华丽的壳子而已，没人拆穿就能一直躲在里面。
导想有种全身扒开被阳光暴晒的错觉，所有的一切都被摊开展露在她们面前。承受不住导喜的眼神，移开视线，“不要把你的臆测加在我身上，我一直来都是冲着那个目标努力的，”转而对导馨说，“从开始这个实验开始我就是想要成功，然后兑换让导师你出来。”
在场都是对导想有着不小了解的，当然看出了她的色厉内荏。
人类行为研究社给导想镀了一层光，让李安全身心信任，一旦光环褪去，就只剩下面目可憎。
如果那个传言是真的，导想她的终极目的也确实是想要救导馨出来，但其中成功的话能得到的东西才是她的真实。风光背后，她所承受的压力也大，时刻提醒她是拿了导馨创意才能成功了。愧疚慢慢衍变成了：她也可以。好像变成了一种比拼，我需要做的是比你更大的成就超越你，人家提起她就不再是人类行为研究社的导想，而是导想本身。
“别把自己包装得冠冕堂皇，你什么底我最清楚不过了。”以导喜的身份确实是不需要考虑谁的面子，一旦对人冷酷起来，绝对是不给留余地的。
李安默默地退了出去，导师的形象已经在心里崩塌，但也不想看她此时狼狈的样子，给彼此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她靠着墙，忽然很想来一根烟，不知这些年的坚持是什么，有什么意义。身体已经是这样了，暴露现在这件事后，别想继续考核成为正式梦女什么的，不是流放就是监/禁了。可能也是实习梦女头一份了，她李安就是以头一份出名的啊，该死的头一份！
第一个考核未通过的梦女，第一个接受导想实验的梦女，第一个背负处分去人间的实习梦女，现在还要加上第一个被监禁流放的实习梦女？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变小了，导馨最先出来，看李安怔愣出神的样子，来到了她身边，“你也别怕，这件事导喜会很公正处理好的。”可能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愧疚，导馨握住她的手，“我很抱歉，缺席了导想世界太久，才有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