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举了一个例子:“想必你也看过我的电影。动画开始,“九课”侦破的一起案件中,受害人被黑客侵入大脑,植入了从未存在过的关于妻女的记忆。案件虽然解决,但是这段记忆却无法删除,他永远无法分别究竟自己记得的哪件事是真的,哪件事不过一场幻梦。”
“亲眼所见,所听,所感皆非真实。‘你’真的存在么?”
他正色说:“这才是我的存在主义解读,和你说的迷信挂不上钩!”
见他生气,克莱尔并没有继续误读他的存在主义,而是接下了押井守的问题,“顺杆子往下爬”。她选择用笛卡尔的哲学命题回答他:“我思故我在。我无法否认自己的存在,因为当我否认、怀疑时,我就已经存在。你是错的。”昂起头,自信又笃定。
他入套了。押井守顿悟。本不想和克莱尔多聊的他,还是被套进来了。
他心有不甘,虽然已经发现了她的诡计,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要继续反驳她。
可恶。
他咬牙。真是聪明又狡猾的女人。
某国昨天下了场雨,天气清爽。她这次是作为梦工厂的说客来到这里的。昨天去见了押井守,“愉快”地交谈了一番,押井守的态度有了松动,现在就要看梦工厂的了。
出国旅游真的是别样的体验,两国的民风差距很大,感觉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忙不迭地收拾东西,逛街。某国街上外国人不少,克莱尔在里面也不显得突出。
天气很冷,她围上了厚厚的围巾,棕色的长卷发披散开来,蓝眼睛里透露出好奇。
旁边是一个溜冰场,克莱尔想去试试。她也很喜欢这项运动。
自己并没有带鞋子,但是场地商店也有出售,她拿早就兑换好的日元买了一双粉红色的40码鞋。然后拿着小公主一样的鞋,在旁边穿上。
场地里人不多,大家素质很高,溜的速度都不快。
克莱尔找了人最少的一个场地,因为她喜欢速度,不飙速度来一点也不爽快。
这个场地里加上她总共两个人。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小男孩。他带着耳机,听着《G小调第一叙事曲》,滑着冰。
刚才还没看清,上了溜冰场才发现他的速度飞快。虽然体型小,但却像一只大鸟飞过。男孩子,在冰面上轻快地飞驰,仿佛一只飞燕在紧贴地面飞翔。他闭着眼睛,轻轻起舞,手脚灵活地配着节奏,上演如精灵般的舞蹈。
一曲落毕,他才发现入口处有一个女子看了他许久。他停下来后,看向她,女子慢慢地对他鼓掌。
他对她点点头:“谢谢。”
克莱尔听不懂,不过大概能猜到意思。
她说:“你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男孩听得懂:“他们在家里,我自己一个人来练习。”
虽然有点诱拐小孩的嫌疑,但是她还是说了想说的:“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不,奶茶。好么?”
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被怪阿姨带去了旁边的休息区。
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有些母性泛滥,看着菜单,嗯,看不懂:“你自己来。”
他点了一份草莓冰淇淋。
克莱尔有些疑问:“话说,你就这么和我走了,不怕我是坏人么?”
他看了看她,挖了一大勺草莓味的,塞进嘴里:“不怕。”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饮品店的老板他都认识。
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小子,你真可爱,划得太棒了。”
“你是专业运动员?”
“嗯,花样滑冰。我马上有一个全国性的比赛。”
克莱尔想摸摸他的西瓜头,但克制住了:“加油。”
又调侃小朋友:“你的目标是世界冠军吗?”
他沉静地说:“是。”
“我觉得你倒是适合来做演员的。”这个身段做模特也很棒。
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菲利普斯的私人号码,很不厚道地递给了他:“有想法的话,打这个电话,说是我推荐的。”
她有些担心:“看起来像不像怪阿姨?”转即又说:“算了算了。”
西瓜头:“我知道你。克莱尔·多里斯。”
她惊讶地回答:“你知道我?”
他点点头:“嗯。我喜欢你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