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旁的人似乎急了,连忙扶住她;没等反应过来,余光一勺便看那秦霄贤瞳孔一缩,挥剑上前而来。
五个人刀剑交错,衣裳破裂声随之而来,巷子里刀光剑影,石墙上刀纹错落。
一名蒙面人与秦霄贤的护卫厮杀,拖住了脚步,另两人则是护在女子身边儿不离半步,死死挡住了秦霄贤的剑。
宁可中剑也不愿躲过,不给他半点机会近身而来。
秦霄贤的像是中了邪似得,不像一开始的耐心,剑剑杀招就是要破他二人的防护。眼看就要只撑不住了,蒙面人胸中一剑,喊了一句蛮族话。
应当是让女子先走的意思;女子捂着胸口,眼里水雾正浓,看着厮杀的几人犹豫不决,秦霄贤一剑刺进一名蒙面人胸口时,她终于转身逃走。
秦霄贤并不恋战,拔剑抬腿一扫,侧踢在蒙面人脖颈上;凌空一翻就拦在了她身前!
女子气息不稳,扶着墙有些摇摇欲坠,他气息微乱,抬手刺剑!
她挥袖侧身,偏头一转勉强躲过;杀手都没能躲过,何况是她,障眼法罢了。
转身躲剑那一瞬,剑锋改向,利剑穿过发丝儿,秦霄贤手腕儿转动,刀刃一侧,耳旁一旋,面纱落地。
她堪堪站定,长发散落,耳旁断发落地。
她的眼睛还是很灵动,伶俐中带着温柔,泪珠子断了线一般地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怔在了原地。
秦霄贤手一松,刀剑落地清脆冰冷。
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像是在做梦一般看着那双眼睛流水潺潺;溢出眼角儿,滑过脸颊,在伤疤上翻了几个浪最后从下巴滴落在地。
她眼睛猛地一缩,袖口滑落出一把短匕首,银光刺眼。
短匕朝他眼眸刺来,他猛从呆愣中惊醒,随即转身躲避,一把控住了她握着短匕的手。
一转一侧,两人掉了个站位。
秦霄贤这一转身,身后原本刺向他的剑来不及收回,银光一闪,力收不及,重重地刺进了她的手臂里。
“老秦!”刘筱亭的喊声儿从巷子外传来,听着只有几步之遥。
他把她抱在了怀里,侧身抬腿踢开了身前的蒙面人。
她却推开了秦霄贤,在他侧身之时就势溜了个空,滚倒在地。三名蒙面人死了一个,另两名向她几步跑来,护在身后。
秦霄贤上前,似乎要把她抢回来。
蒙面人撒了一把粉末,霎时一片雾蒙蒙,几片飞镖过来,护卫挥剑几转替他挡下;粉末有毒,来不及屏息,刀剑难挡。
“老秦!”
刘筱亭的声音恍如在耳,只是他太无力了,眼皮子霎时沉重得就磕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家
秦霄贤醒时已经回到邺城了,头昏脑涨得不行,眼皮子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剪窗外的夜色浓重,应该是深夜了。
他坐起了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眶红得像头狼,咬紧了唇努力稳住呼吸。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孟鹤堂的议事厅里夜谈;若不是十分棘手,他醒来时也不会一个人都没见到。
议事厅灯火通明,里头气氛凝重;秦霄贤推门而入,木门被重力推开又无力地弹回了一点儿,挣扎不得。
“老秦!”刘筱亭皱着眉,一看他那副苍白样儿又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道:“你回去歇着!”
他哪里能听得进去,重力推开屋门,冬日夜风扫入,穿袖入膛。黑袍衣摆后扬,他踩着尚是不稳的脚步,闯了进来。
一把推开了拦在他身前的刘筱亭,从主位上攥住了堂主的衣领,右手一横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他红着眼,几乎咬牙切齿的方式压住了嗓子眼里的歇斯底里;一字一句地质问:“你他妈的,当初干了些什么!”
堂主看着他,咬唇闭眼再低头,似乎想不出什么话来面对他的质问。
“当初玉府举家要迁出京城,玉溪是家独女,我只能让人带走她。”堂主说。
书院后山,是她的衣冠冢。
“孟鹤堂!”
他这一声何止嘶哑破碎;眼眸几乎溢出血来!
“徐晓雨在天牢被人劫走了!”刘筱亭在一旁握住了秦霄贤的肩,连忙说道:“辫儿哥的飞鸽传书也到了!徐家是蛮族人,其心必异!今儿的线人也死了,蛮族内乱未平,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