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天间,焦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但是除了脸略微红了一些,看上去跟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鬼灯冷静吃肉,不对,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
对方胆子大了不少。
其实焦糖平时就不怕他,只是现在更加的放松了,要是在平时她可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也不会同他说这么多话,这种试图去了解他的话。
她的眼睛泛上了一些水雾,手上叮叮当当的玩起了酒杯,另一手直接拿起小酒壶往嘴巴里灌,鬼灯严重怀疑她已经喝醉了。
“鬼灯大人,吃的可真多。”焦糖手中的酒壶微微倾斜,清澈的酒水从长壶里缓缓流出,但是她一点察觉都没有,傻乎乎的冲着他笑,“参加大胃王肯定可以拿总——冠军!给地狱长脸!”
焦糖一喝酒,整个人都絮絮叨叨起来,要是身边有个人跟她对话,怕是要把自己的整个家底都扒拉出来,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她正对着鬼灯,但是眼睛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您知道我为什么叫焦糖吗?因为我母亲……叫,焦渝,我父亲叫山下川,我父亲啊……嫌弃自己的姓太普通!非得……让我跟我母亲姓。”她痴痴的笑着:“然后他们就不见了……”
鬼灯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帮她把酒壶端平,淡淡道:“你喝醉了。”
焦糖顿了顿,小心的放下酒壶,垂下眼睛,小声说:“ 原来我醉了吗?那您说醉了就醉了吧。”她快速抬眼看了一眼对方,嘟囔着:“领导说的都对。”
“……”鬼灯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啪嗒一下放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突然觉得自己手痒痒,想要打一顿。
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鬼灯知道饭是吃不下去了,他看对方似乎还保持着一点理智,至少没有发酒疯,或者是跟阎魔大人那样念叨他的孙子,自己还要负责把这个醉酒的下属送回去。看着对方乖巧跟在身边的样子,鬼灯还是庆幸的。
被鬼灯提拉上胧车的焦糖缩起身体,小心的把自己安置在胧车的最角落。
鬼灯开始怀疑自己之前觉得对方还算乖巧的想法,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焦糖侧着耳朵,好像在仔细辨认对方到底讲了什么,好久才回答:“鬼灯大人,的翅膀太大了,车小,挤不下的,我要给你腾位置。”
她还摸了摸自己后背的位置,语气悲伤:“我的小翅膀快被挤坏了。”
……
真是难为她时时刻刻都记着领导了。鬼灯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喝醉之后竟然是个这样的性子。
出于不占对方便宜的绅士想法,鬼灯把狼牙棒夹在胳肢窝下,严厉的冲焦糖拍手,“动起来,自己走回去。”
呆愣愣站在原地的焦糖,好久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阎魔殿的大门口了,地狱的风呼呼的钻进她的衣领里,酒精被这冷意压下去了不少,让她从迷迷糊糊里稍微缓了点过来,懵逼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恩?”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哼,鬼灯见她傻站着没有动静,有些奇怪的半蹲到她面前,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醉人的酒气:“冒犯了。”然后就是轻轻的用手掌掀起她的刘海,直直的望进她没有焦距的眼睛里。
“喝懵了?”焦糖猝不及防的撞进对方的眼睛里,本来因为冷风冷却下去的脸,又重新翻涌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还以为焦糖因为在车上的来回摇晃已经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鬼灯叹了口气,还是耐心问道:“还能自己走吗?”
“……能?”
鬼灯直起身子点点头,“那就自己进去吧。”
“好的。”焦糖乖巧点头。
因为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鬼灯是看着焦糖进门才回到自己房间的。
“呼……”焦糖整个人靠在门上,慢慢滑落再坐到地上,使劲儿的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她拼命回忆自己到底在脑袋一团糟的期间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或者出格的事情,顺便看看鬼灯大人有没有因为自己今天晚上做的这些傻事情生气。
仔细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焦糖还没松口气,就听到身后的木板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震动吓得焦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努力崩住脸,问道:“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