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州客栈里出现了两位奇怪路人。倘若青鸟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谁,是它探访的亲戚,还是与它同路的妖怪?
如果按照正常脚程计算,青鸟早就该到汴京。如今音信全无,怕是心虚弄丢了货物而潜逃不归。
言不周再追问古镜青鸟去了哪里,又来探望哪位亲戚,那面镜子彻底装死再也不说话。
反正经过一番波折东西已物归原主,当下不必多想有的没的,而该向出工又出力的展昭兑现承诺。
卸‘妆’的油膏早就放在了桌上。
展昭用指尖沾了一点油膏,默念了三遍色即是空,才稳稳地伸手摸上了言不周的脖颈。
非常神奇,油膏与假喉结接触之后,稍稍揉了揉仿制皮贴合部位,那一小块伪装物就被轻而易举地取下了。
“真是巧夺天工。”展昭端详着假体,他不由想起另一种可能,“如此说来,应该也存在足够幻化成另一张脸的人/皮/面/具?”
“材料到位的话,万事皆有可能。不过,目前为止没听说过有成品出现。”
言不周了解过在大宋的江湖中并没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易容术,不存在贴上一张皮就变成另一个人的情况。如果出现,一般可以认定是画皮鬼故事。
这会,言不周绝不说最初得到假喉结时,她联想的事情污多了,是在想幻肢能不能有,那才是真的从头到脚女扮男装。
一时间,花厅里有些安静。
展昭和拿到新玩具的孩子相差无几,翻来覆去戳着假喉结,还不时将其拉扯一二,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比来比去。
言不周单手托腮地看着眼前的傻猫,那句俗话还真有道理,绝大多数的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展昭曾经尝试让英望东带着瞬移也就不足为奇,正应了猫的好奇心有够强,可见赵祯给的御猫封号是非常贴切了。
被一直盯着看不可能没感觉。
展昭玩够了把假喉结放在桌上,也抬头看了回去,目光停在言不周的耳垂上,他才没幻想某人女装的样子。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让言不周的笑容半垮。
“阿言,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处理那本‘假’证?官家应该不知他的眼神已经差到男女不分了吧。”
言不周脸色一僵,对赵祯的坦白方式说难并不难,直接穿女装示人说清楚就行,但赵祯介意不介意被瞒了那么久就另说了。
不管了。反正直至今日,赵祯也没在她面前明确表示过实为皇上的身份,两人既是你瞒我瞒,那也就算半斤八两扯平。
“你都说了之前的滑州贪腐案与郭皇后娘家有些关联。太后过世不到半年,皇后娘家又惹了事,如今官家有一大堆事要做,应该没闲功夫管一张证的小事。”
言不周摇摇头就将小烦恼扔在一旁,赵祯最好再忙一些,忙到认为男变女都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且说,此郭氏非彼郭氏,虽然两人都姓郭,赵祯的郭皇后与仙逝多年的郭太后没关系。
这位郭皇后是刘娥喜欢,强势做主选给了赵祯做正妻。
不过,数年来帝后不合不是秘密。尽管朝中并没有什么庞太师,后宫也没有庞妃,但郭皇后争风吃醋重伤后宫妃嫔的事情屡屡传出,早就不是新鲜消息。
言不周记得正史里仁宗的郭皇后是北宋第一位被废的皇后。史上仁宗以好脾气宽和出名,那都忍不了要废后,恐怕还真不简单因为史书记载的皇后因无子被废。
如今赵祯会不会废后不重要,他在守孝中不能出宫乱逛就对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有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言不周略过这个话题,眼神示意展昭把巨阙剑拿过来给她。
“你要剑做什么?”展昭也没继续就此多说,更不知言不周怎么就要巨阙剑了。
虽然展昭一贯奉行兵器与坐骑都不能轻易与旁人,但飞熊面对言不周早就比对他这位正牌主人还要乖巧,当下他都没多想就将巨阙剑递了出去。
拿剑还能做什么,反正不是拔剑出鞘。
尪山上,无偃把鸣蛇的蛇头给炸了,却收敛了蛇身与四翼,那些都是不错的炼器制药材料。
言不周先一步回汴京,在船上闲得无聊练习处理四只翅膀的羽毛。绛红色的鸣蛇羽毛有镇邪除晦的功效,按照无偃教的简易处理方法,将它们织揉成一团线,用来随意编些小玩意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