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带着小黑炭去找线索。以他的性格万一发现不对,会不会步步紧逼要弄个明白?
那个场面简直不敢多想。言不周却犹豫地看向面无血色的展昭,这会真不放心留他一人在信州。如此伤势,怎么可能没高热之类的并发症。
“阿言,你快去吧。”展昭一眼就知言不周在犹豫什么,“正事重要,我无大碍。这有陈大人照顾,又有经验丰富的郑老医治,不会出事的。”
这可不好说,高烧也能把人给烧傻了。
郑老大夫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坏了病人的意志。
陈铭当即肯定点头,“确实如此。展大人留在府里,我会尽全力照看他的。”
言不周不可置否点头。旁人照看的再周到,不亲眼看着展昭好起来,终是于心难安。但事有轻重缓急,由不得她任性。
“那就麻烦两位了。还请郑老费心列一张忌口食单,我去去就回。”
“阿言,别匆忙往赶路,你歇一歇再来也不迟。”
展昭看着言不周转身要走,不由添了一句。熬夜骑马往返信州与松江县,疲劳驾马万一出事故怎么办。
言不周似笑非笑地点头,“病了就休息,省着些力气别操心了。我懂行路安全,还要来见你,怎么敢摔马。”
*
正月十三。
白玉堂带着小黑炭继续在松江县转悠,这几天真让这只小妖怪闻出了好些不对劲的地方。
哪怕是隔着围墙,也是一查一个准。那些人家买到了假爆竹,他们还一无所知,深入追查发现疑似购买了钱多偷拿的货物。
午饭过后,一人一狗逛到了旺竹花火铺后门。
店铺里所有的爆竹烟火都被搬到别处封存起来,如今里面算是空空荡荡,仅有无别处可去的薛安还继续住着。
“汪汪汪!”小黑炭前爪踏入这条街就开始叫了起来。
只见后门被打开,薛安刚要跨出门槛。他依旧驼背低头,听得狗叫声吓得朝里退去,怯怯地叫到,“白、白五爷。”
白玉堂刚想让小黑炭别喊了,却见小妖怪居然黑毛炸开,狗脸凶狠而龇牙咧嘴地瞪着薛安。
难道薛安有问题?其实,他看这人是有些不爽。并非因为薛安容貌丑陋,而是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好似他把人狠狠欺压了一番,着实让人心生无名火气。
“刚好有事问你。”白玉堂说着向前两步,这就看到薛安退后五步。
白玉堂不由蹙眉,“我说薛安,我又没打你,你退什么啊?你在铺子里的时间最长,该是见过钱多与一些人往来。他做假账与偷卖货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没察觉?”
“我什么都不知道。”薛安肯定地否认,他拢了拢领口,还是低着脑袋没有直视白玉堂,但这会却与小黑炭的一双狗眼对上了。
狗眼里,是防备,是警惕!
是赤//裸/裸地写着——别装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不,我不是!’
薛安的双手在衣袖中紧握成拳,力道之大让指甲刺破了掌心。他拼命地无声狂喊着,他没有杀人,那些被炸死的人与他毫无关联。
‘毫无关联?你怎么可以否认那些杰作!’
阴测测的声音在薛安的耳边炸响,‘砰的,那些人成了一团碎肉,多么漂亮的爆炸。这辈子最可惜的是没办法把那个恶毒老男人炸成碎肉,不过还能还能掘墓炸尸,他可不似没用的女人都成一坛灰了。’
薛安不断摇着脑袋,纪铸并不恶毒。
是他的出生本就有错,只是纪铸与汪娘子一次酒后的意外,而天生残疾是老天给的惩罚。
他不能破坏父亲一家三口的安稳生活,只要父亲有空去竹林小屋看看他就足够了。他会做一个有用的人,努力研制出更多新式的爆竹烟火,让父亲称赞他。
‘蠢!愚不可及!我说了很多次,纪铸是利用汪娘子。你以为他为什么后来不近女色?那是被你丑怕了,生怕再搞出像你这样的孩子来。’
阴冷的声音接着嘲讽到,‘把你豢养在竹林里,你的那些配方被说成是他做出的配方。有哪个老子这样利用儿子!看看你的新东家,他过得才是主子的快活日子!’
薛安死命咬着嘴唇,他不怪纪铸。纪铸说了给他一席落脚之地,临终时更嘱托小纪当家照拂他,是说到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