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周可不想听黑心肠的人对展昭再嚷嚷,这是转身看向纪鑫,一个眼神就让其闭嘴了。
她一手像是提着死鸡一般拖着九穗道长,另一手提着那包被处理过的养尸邪物。似乎只要纪鑫再说展昭一句,她就会把手里的养尸邪物朝其脸上招呼,绝对不是开玩笑。
紧接着,言不周说出了一番让纪鑫面色惨白的话。
“第二种情况是被人谋害而死,死者心有不甘,故而鬼气聚尸发生突变。如果泽水村真有一具旱魃,该是哪一家的,纪鑫你该心里有数才对。你的弟弟,襁褓夭折,死而瞑目了吗?”
纪鑫正对言不周仿佛洞悉阴阳万物的眼神,他下意识地背脊一寒,极力矢口否认,“你胡说!娘,我从来没有开过窗,故意让弟弟吹冷风。”
王氏的脑子嗡地炸响,她在三十八岁的高龄生下纪二郎,当时分明已经倍加小心,也不知二郎怎么着了凉。小小一团竟是受风寒病逝,至今她都接受不了这一死因。
当下,王室是撒泼似地哭喊起来,压根不愿意相信是大儿子杀了小儿子,对纪鑫的开窗之说听而不闻,这就坐在了地上嚎了起来。
“没天理啦!我家大郎好心驱邪,出钱又出力。不但没有捞着一声好,妖女污蔑我家可怜的小娃是旱魃。苍天开开眼啊,怎么就让一群兵来欺负人啊!”
言不周冷眼看着王氏的哭闹,明白了纪鑫的既毒又蠢从哪而来,再也没有了和纪家多话的想法。
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审问九穗道长,先对展昭微微颔首,此处一切就交给他了。
再和祝明招呼了一句,“请你的人查清楚纪鑫到底卖出了什么。那东西估计不简单,也许它才和旱灾源头有关。”
之前,祝明想要查纪鑫是否进行了什么能暴富的交易,这才能让村里人听其差遣,可是一直没有能查到什么头绪。如今看来,十有八/九出面进行交易的人是九穗。
村民们不敢大喘气地给言不周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瞧得明白,九穗道长是被悬空着提溜着,一般人谁有如此古怪的力气。
这会,展昭环视一圈村民,把目光锁定在纪鑫身上,开口就给纪鑫拉了一波仇恨。
“你们求雨心切,今夜多半是听着纪鑫的保证而来,有的人可能也收了好处来挖坟。不知纪鑫给你们多少,而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他怎么会突然有钱?是经营什么产业,还是挖了什么卖掉暴富。我猜猜是多少,一百两金子?”
“看来少了,该是一千两黄金。”
展昭捕捉到了纪鑫惊慌之际却仍透出的不屑,随即就猜了一个大的,发现这次纪鑫面色一僵。
“看来这次猜对了。纪鑫,你得了一千两黄金。越是精贵值钱的宝物,其相伴的危险性就越大,想来这种简单的道理大伙都懂。
纪鑫,收买一群人帮你挖坟,是报复周华,还是想掩盖真正的旱灾来源?”
村民们已经为一千两黄金的说法炸锅了。
言不周听着身后的议论纷纷,浅浅一笑,看来展昭深谙兵法,不多时就能平息这一场泽水村的掘坟斗乱。
她也加快了脚步,来到说好的今夜巡军扎营处,把九穗道长扔到地上,揭开了其嘴上封条。
“你,你想要做什么!”九穗已经手脚被绑,他倒想悄悄以手指捻个法诀之类,可是只要一动法术就是钻心刺骨的疼。
言不周看到了九穗的小动作,就因这厮懂法术且用其养尸,妥妥地属于妖籍衙门的处置范畴。今夜,她就能对其为所欲为,让一个人类把做过的恶事一字不差地都说出来。
“我还能做什么?如你所愿——逼供。”
*
夜空里,上弦月已隐入西天。
丑时一刻,巡军们在泽水村东南方向扎营。
刚才一个时辰,周华为了给祖上验明清白,反倒愿意开棺一证。
当着众人的面,确认了棺材内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腐烂着,没有半丝变异成为旱魃的迹象。
村民们已经都无话可说,纷纷开始寻找起墓地四周可能被做手脚的地方,真给他们寻找三四处新翻动的泥土。
即刻就把矛头转向了纪鑫,要他老实交代是不是设计如此毒计,想要让所有人背负鞭尸焚尸的罪行。
纪鑫咬紧牙关不认,纪家三人是被村民们严密看守起来。左右等九穗的证词一出,这一桩开棺打旱骨桩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