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妖怪超凶的[七五]_作者:山海十八(25)

  “太后娘娘明鉴,没有人触碰过宝珠。请太后娘娘应允延请太医,前来查看此物是否有沾染什么不明之物。”

  不明之物是委婉的说法。

  庆安宫内谁人不知宝珠是丁宰相送给太后的年礼,此物向来只有刘娥一人触摸把玩。如此诡异的宝珠变黄,若非珍珠本身有问题,就是刘娥沾了什么毒物又触摸了宝珠。

  “还不快去太医署叫人来!”刘娥叱喝一声,更是让白芍立即将超大珍珠移出博古架。

  刘娥想到多种可能,是有人在宝珠里动了手脚?这个能非常低,宝珠被送入宫后一直安放于庆安宫,没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再说数月来,她的身体情况一直不佳,隔三差五则要问脉。这一过程中倘若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来。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多半是丁谓进献了有问题的宝珠。此中内情丁谓也许并不清楚,但是真能不知者不罪吗?

  刘娥闭眼脑中就浮现出那颗蜡黄的圆球,宝珠突变正似一种不祥之兆,将人老珠黄四个字狠狠甩在了她的脑门上。

  不过多时,六位太医进入庆宁宫。既是给刘娥问脉查探有无异常,又是检测宝珠是否染毒而变异。前前后后反复检查,顺带还查了八位宫女的情况,只得出一个结论——谁都没有问题,宝珠的变化没有外因,就是时辰到了。

  时辰到了,珍珠变黄。

  这是自然规律,恰如生老病死不可避免。

  ‘丁谓,好一个丁谓!我放权倚重于你,你倒是送来一份咒我的大礼!’

  刘娥阴沉着一张脸,太医们不可能直白说出时辰到了四个字,但她岂会听不出所以然。此刻,她仿佛从珍珠发黄预见自己的命运,身体有恙恐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一时间,庆宁宫安静到宫人们都极力压低了呼吸声,而只听外面传来通传声,说是皇上来给太后问安。

  刘娥冷笑着重重地放下茶杯,提高声音呵到,“不见!老身还没一病不起,不需要他等不及地来嘘寒问暖。让他滚——”

  这句话犹如一记巴掌狠狠拍在赵祯脸上。庆宁宫更加安静了,殿内宫女与殿外侍卫都恨不得聋了才好。

  赵祯被拒见于殿门之外,也不辩解此刻前来不过是一如往昔地例行问安,当下面不改色似乎没有听出刘娥话中深意。如常地交代了几句白芍尽心服侍太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了庆安宫。

  这一走,走出了很远一段路,等来侍卫来报今早发生的宝珠突变之事。

  “朕没记错的话,那是丁卿家送的宝珠吧?”

  “回皇上,正是丁大人今年春节送入宫的年礼。”

  赵祯微微颔首,抬头则见万里碧空。青天之下,哪有什么诡异的巧合,有些事绝非偶然。

  所以说,阿言,这件事是你做的吗?如果是,朕只想说干得漂亮,做得正是时候。

  第11章 我懂的

  通往崇政殿的宫道上没有闲杂人等。

  赵祯只带着贴身太监之一顺恩不急不缓地走在前头,他忽而开口,“顺恩,朕记得你是八岁入宫,那你应该还记得爹娘的样子吧?”

  不好!这绝对不是一道送分题。

  顺恩从庆宁宫出来就一再减小存在感,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他很清楚这对天家母子的关系数月来越发紧张。

  就顺恩看来,此事真怪不得皇上,皇上脾气温和性格阔达。自打他开始负责皇上起居琐事,七八年里亲眼旁观了皇上欲亲近太后而不得。

  不论是日常小事,或是朝堂大事,皇上并无强硬地反驳过太后的意见。

  反倒是太后,似乎从未真的满意过皇上,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真要说就是像是长官对属下的严苛,而没有一分母亲对儿子的疼爱。

  不过,这种大实话谁敢说?

  顺恩可不会认为赵祯真的没脾气,“奴的脑子笨,小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还请官家宽恕。民间常说严父慈母,又说慈母多败儿,太后娘娘严厉了些,也是为官家着想。如今,娘娘凤体有恙,难免……”

  赵祯侧头盯了顺恩好一会笑了出来,“话也没错。朕不满十二,先帝便去了,太后将朕抚养大,那是既做父亲又做母亲,辛苦得很。作儿子的又岂敢责怪母亲。”

  皇上,您又把天聊死了。这话谁敢接?说太后把自个也当做皇帝的父亲,往深里想就是有谋求帝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