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妖怪超凶的[七五]_作者:山海十八(276)

  言不周勾勾手指,再次让胡大花进店说,“进来说。如果紧张,你就一边吃烧鸡一边说。”

  烧鸡归我?

  胡大花一脸惊喜却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来汴京也有一个月了,一直打工筹钱就为买了礼才敢登门求办事,但也不时听说开封府包大人公正廉明。

  时而在想,也许不似毕焕焕的指点,要带些好处上门才能请言不周办事。今日一见,果然是遇到了不贪烤鸡的好官了。

  言不周侧过头去,不忍直视胡大花的星星眼,这两篮子烤鸡到底有多和他胃口。

  胡大花麻利地取出净手液,稍稍净手,这就边吃边说起来。

  “任贤是二十五六年是误入黑店,死于一场乱斗。这些年来,他一直死难瞑目,很是记挂妻儿,不知他们是否躲过一劫。”

  二十六年前,任贤上京赶考,因为老家再无亲人,只带了怀孕的妻子一路慢慢进京。眼看快到京城了,她的妻子比预产期早了半个月生产,为此则借宿一件野店。

  那夜,说来都是孽。

  任贤的妻子刚刚产下一子,那就发现野店有些不对经,谁能想到他们遇上了两拨贼人,十多人因为分赃不均在此打了起来。

  野店里只有任贤一家三口的住客,贼人杀红了眼,那管什么是否牵连无辜,更想要将目睹一切的外人都灭口了。

  彼时,先帝真宗刚刚登基,开封府一带的治安远不如今安全。

  而且当时人们的生活也不比如今富裕,只求少一个人知道财宝所在,那就是多一分富贵。

  “任贤一家是受了无妄之灾,他抱着孩子,带着妻子拼命地逃。半道将儿子给了妻子,去引开身后的贼人,那一别就是永别。任贤死在了一个叫侯霸的手里,然后就被抛尸荒林乱葬岗。”

  胡大花吐出一根鸡骨头继续,“这些年他的执念不消,托我找到他的妻儿。其妻倒是不好找,只说了她长什么样,挺普通得没什么特别。他儿子倒有有一个特征,左踝关节位置有一个圆形胎。”

  茫茫人海,这种寻人之事可谓大海捞针。

  不过,命数自有玄妙,兜兜转转有时就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言不周觉得木瑜是真任贤儿子的可能性很大,年纪与面容都对的上。

  之所以真假来区分任贤,那位工部侍郎极有可能桃代李僵,冒用了任贤的身份。

  胡大花不等言不周说什么,他就吞吞吐吐地继续,“这事本来很难办,但我可能眉目了,只求言大人搭把手。”

  “你撞见与你现在化形之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言不周本以为胡大花是撞见木瑜了,岂料他却摇了摇头。

  “没,我撞见那个贼子了。”

  胡大花说半个时辰前,他正拿着刚刚结的工钱买了一只烤鸡。心里犹豫着是不是一鼓作气,把所剩的钱都买了烤鸡去找言不周,半道遇到一个面色很难看的人。

  就是那个工部侍郎假任贤僵在转弯口,差点让思考问题没注意的胡大花撞个正着。

  “当时,不等我说什么,就听他低语到,怎么又来一个。”

  胡大花本来也没多想,已经与假任贤擦肩而过了,余光却扫见其耳后有一道疤。“这一下子就引起我的警觉。任贤没有要我找贼人报仇,他只想妻儿活得安稳就好,可也说了一些侯霸的特征。”

  二十多年前的侯霸长得精瘦,从身材与脸型上与任贤很是相似,两人都是略显端正的面孔。

  这一眨眼二十五六年,胡大花遇到的那位却是肥头腰圆,被岁月的猪饲料给催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唯一的特征却没有变。任贤记得清楚,杀他的人右耳背有一道疤,那种伤像是再深些就会把耳朵给整个切下来。”

  胡大花说他顿生怀疑便下意识地出声试探,不必干别的,只轻轻道出假冒者的原名。

  “我叫了一声侯霸,他就像是被雷劈了,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想若无其事地离开。那哪成,我就一下狠心用出幻术了。”

  言不周听到这里蹭的站了起来,“你用出幻术了?这么关键的事情,怎么磨磨蹭蹭到最后才说。那个假的任贤就是侯霸,没被你整死吧?”

  哪怕是死有余辜,但最好还是等彻底查实再论。

  胡大花立即摇头,“没,没有死。我只是想吓他一吓,让他认罪。他就是像着了魔似的,不知沉浸到什么幻觉里去了,发了疯似地逃跑,像是有恶鬼在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