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根本没理会王老板的话,他直接看向王佩语气冷淡地说,“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不懂西域的规矩?外来的人不懂也罢了,你们在边陲活了一二十年,是觉得能违背罗刹令吗?”
罗刹令三字一出,在场的人都知道说的是西域魔教教主玉罗刹的命令。
二十年间,玉罗刹在西域建立罗刹教,而在其发展壮大后可谓称雄西域,并且渐渐想关内渗透。
无人知晓玉罗刹的真实身份来历,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皆是一个迷。只知玉罗刹身负犹如鬼神之威的武功,而违背他意志的人唯有一个死字。
当然,西域之地广袤莫测,玉罗刹也不可能辖制每一寸土地,只是传出过一些消息有些地方是罗刹教势力范围,外人没有罗刹令不能轻易靠近。
王老板没懂戚平的意思,但王佩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去年在沙漠遭遇异常天象,年丰带着她避难时闯入过一座荒废的城池。
“我们借地暂避沙尘暴,那里并没有竖着牌子说是罗刹教的地盘。”
王佩正对戚平解释了一二。不知为何,此刻她看着戚平的眼睛竟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扼住喉咙要将她拽入无尽深渊。
当下,花满楼上前一步半掩住了戚平的视线,此人忽而露出的杀气几近凝结成实质可灭杀王佩。
“天有不测风云,戚老板恐怕也无力掌管天象异常,避难之时又岂能瞻前顾后考虑太多。”
戚无却突然笑了,还是非常愉悦的笑容,并未在意花满楼出言的阻拦。真的应了喜怒无常四个字,他在霎时间完全不见之前的杀意。
“不错,花公子说得对。我仍无力掌管天象异常,这次来找王二小姐,只为探听些消息,毕竟年丰是我的手下。”
“您是年丰的东家?”王老板摸了一把额头的虚汗,短短几句话之内,他看明白了前来四人还不是完全一路的,却都不是无缘无故上门。“年丰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王佩努力压下因为被戚无注视而起的惊恐,而在听闻年丰二字时终是脸色一变,不由问到,“你们究竟想要来问什么?”
“既然齐聚于此,就都听一听吧。”戚无反客为主地请几人入座,而说起了特意入关的始末因由。“五百年前,沙漠中天显异象传出黑风诅咒,说是见到异象的人必会与至亲至爱分离。那并不是空穴来风,确实出现过异常天象。”
五百年前,时逢五唐末代十国乱世,中原战乱不休而西域亦是诸国争斗不休。
周世宗柴荣得高人相救起死回生,传言中那人正出自早已没落的独孤世家,单名称呼溯。
独孤溯是一位剑客,他以剑法问鼎彼时武林巅峰,所向披靡无人能及,甚至有一人可扫千军之说。比起将其封神,世人不知何时起开始称呼他为独孤剑魔,似乎他永远一袭黑衣而看不出玄色之中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
“后来周世宗出兵将西域,将西边之地再度纳入中原王朝的管辖。那几年,独孤溯不似大多江湖人不涉朝堂纷争,是他坐镇军营直至大战告捷。”
戚无三言两语说起早就不为人知的那段传说,“不过,独孤溯没有同回长安,他消失在了大漠里。那日,天地异变忽而阴云密闭,有惊雷划破长空,飞沙走石过后剑魔就消失了。”
独孤溯究竟消失于西域何处?他有没有留下武功典籍?又究竟是从何人习得一身绝世武学?
五百年的时光更迭了王朝,更足以淹没一段传奇。除了误打误撞得知其中一二传闻的后来人,从庙堂到江湖再无人知晓剑魔真身。
戚无自称因做玉石生意碰巧知道了事涉五百年前的零星传闻,手里有些闲钱就聘用了一些江湖剑客去探求沙漠埋葬的秘密。
“年丰就是我的手下之一,去年,他往车迭国一带寻找蛛丝马迹。不过,正因有谣言说那一带有西域魔教的人出没,我担心他的安危才特入关一看究竟,可惜没有在此地见到他。”
车迭国在古楼兰以西再西,它早在百余年前就没落了。
国王实际掌控的范围并不大,也就龙蛇混杂聚集了其他势力。西域魔教是其中最大的一方势力,一般情况下无人敢招惹,年丰与其只怕是凶多吉少。
楼京墨听到此处想起小鼎曾给过一个讯息,此世天道有异,会否正是从独孤溯而起?正因有人先给天道捅破一个窟窿,将不同世界的武学壁垒开了一道口子,使得后来人也不再为其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