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没有做错什么,”
“我亲爱的奥斯卡。”他拧开了房门的把手,客厅的光亮立刻闯了进来,照在暗红色的一角地毯上,把绅士的皮鞋照得发亮。
灯光照出路易斯完美的侧脸,那张薄薄的嘴唇吐出撒旦般的话语,“别怕,这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奥斯卡愣住了。
路易斯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表现出的那些温柔全是虚假的,那些体贴的种种举动也都是带有欺骗性的。
而他现在显露的模样,才是他本来的可怕面目。
他一定是个疯子,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奥斯卡吓坏了,反复去挣脱被缚在床头的手铐,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路易斯!”
门旋即被无情地关上了,卧室又重新跌进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路易斯!”
“别走。”年轻人的神采就在这一声声的呼唤中,慢慢变得灰暗。
几秒后,客厅的同样发出了关门的响声。
路易斯先生离开了这所房子。
而他这一走,竟然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回来。
***
一连下了两天的大雪,城区的雪地被过往的行人们踩成脏脏的一片。
沉默的雪花将见证的秘密都积压掩盖在了地表上。
没有人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些什么。
幸好气温开始回升,人们这才感觉到伦敦的春天的确就要到来了。泰晤士河的河面也开始融化,随着午后温度的提高,升出一种类似于发酵的腐臭气味。
伯顿舅妈把袖口捋得很高,她吃力地提着粪桶。走到河边,一把将桶里的污秽倒进了泰晤士河的冰窟窿里去。
这种行没什么可稀罕的,因为大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解决自家粪便的。
国会议员们到现在都没有拿出对此解决的方案。不过现在是初春,倒也还好。如果到了夏天,这一连片居民区的味道简直叫人不敢去想象。
她之前总因为对楼妇女家的厨房排水管连通着泰晤士河,常常散发出这种呛人又难以忍受的气味,才会与那臭女人每天吵架的。
除非肯把自己的鼻子割掉,否则换是谁也难以忍受这种生活坏境。
噢!伯顿舅妈屏住呼吸,将桶边粘连的粪便用力甩了几下,她真的是快要吐了。
迎面走来提着菜篮子的莫里斯夫人,她紧紧捂着鼻子,嫌恶地往泰晤士河上望过去。
又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扫了这位在大冷天高捋着袖子、满手冻疮的野蛮妇女一眼,她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对这种行为恨之入骨。
伯顿舅妈看她时,她仍不收敛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所以在下一秒,她就被对方结结实实地用桶底的残留物扣了一脚。
“该死!你干什么!”
“哎呀,不好意思呀!”话是这么说,可伯顿舅妈冷冷地看着她,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精美的白锻鞋面上被溅上了黑色的不明固体,换是平时,莫里斯夫人一定会把这鞋当场脱下来扔掉,可她看着这冰天雪地,只好作罢。
她小心地提起裙摆,以免裙子也被蹭上,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对方道了歉,她又不好发作出来。
“你居然把这些东西倒进河里?真是不嫌恶心!”她骂道。
伯顿舅妈怎么能示弱,也毫不留情地讥讽:“哪来的臭婊.子,说得好像你不会在泰晤士河里拉屎似的。”
莫里斯夫人顿时被她粗鄙的用词噎住了:“你真是个粗鄙的女人!”
“我粗鄙?”伯顿舅妈指着自己的鼻子,“瞧瞧,瞧瞧你这副讲究的打扮,你确定自己是去买菜,而不是去卖.屁.股?”
莫里斯夫人被她气的无话可说,只骂过去一句:“你,真是该死!”说完,便要离开,不想与这不讲道理的女人多费口舌。
一旁的人群围观过来,他们开始八卦起这位新邻居的出身。
“这个女人居然不知道粪便要往泰晤士河上倒?”一个穿着灰色厚棉夹裙的妇女问。这一点都不过分,有时他们还会把粪桶直接往街上倒呢。
“你看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个浪.荡的贵妇。”
“我知道,我昨晚看到了,她是和全家一起搬过来的,好像是很有钱。”
“算了,尽情吵吧,反正伯顿家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一个老头儿翕动着鼻孔,嗅了嗅手中的鼻烟壶,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