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慢慢下移至奥斯卡的胸膛。
“只有你痛苦,难道我不是吗?”
吻上了腹部。
湿漉漉的吻还在下滑。
“但是相信我,这颗心。”
“永远忠诚于你。”
凉凉的嘴唇直到亲吻了那里的顶端才肯作罢。
另一只手将奥斯卡翻过来,高大的身体旋即附上。
就在这时。
楼下的扣门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头秃……
☆、Chapter36
神情宛若溺水之人得救,奥斯卡几乎是立刻挣开了路易斯的怀抱,逃离到了大床的另一端,而这动作,又使自己的两条腿彻底暴露在路易斯的眼前。
路易斯看着对方那双透着愤怒和怨恨的蓝眼睛,嘴角悠悠地扬了起来。
绅士转身离开,那稳健沉着的步伐昭示着他是个身世良好、受过教育的人,而他睥睨众人的冷眸,也彰显着他如今不可觊觎的地位。
如同自己这样挣扎在底层的人,只有任路易斯先生宰割的份……
来客戴着高高的帽子,自称是法院的官员。这位官员向路易斯脱帽致礼后,递过一张印有红色公章的文件。
“先生,请您查阅。”路易斯伸手接过,黑色瞳孔里的深沉不言而喻。
这是一张法院的传票。
而传票正面上起诉人一栏里,写着的名字是——霍华德·莫里斯。
“呵。”轻笑在寒冷的气温下迅速凝结为白色的雾气,路易斯在这样的暴行之中慢慢地微笑起来,他的血液正在沸腾着。
或者说,他兴奋异常。
他的好叔叔,要像当年对待亲弟弟那样,也来谋害他吗?官员重新戴回帽子,身体向前倾斜,鞠躬向路易斯道别。
“那么,还请您一个月后能够准时出席。”
“劳驾。”那辆马车载上了法院的传送官员,又沿着来时的石板街道原路返回。
冬日的阳光温暖清澈,明明天气再好不过,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阵压抑。街边两行快要融化尽的残雪堆积在一起,有几根枯草从中顽强地冒出来,与脏兮兮的雪掺杂在一起,愈发显得肮脏。
那阳光分明照射在绅士身上,可又令人觉得,仿佛全世界的黑暗都集中于这片角落,全部隐没于他高大无言的背影里。
保持着挺拔的站姿与凄厉邪恶的微笑,指尖上的传票悄然落地。
父亲死前的惨象与母亲美丽的脸庞从脑海中迅速划过,那些恶心的、令人讨厌的,反复成为梦魇的丑陋面目和灵魂,又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些该死的人怎么还没有跌入炼狱,被烈火焚烧为残渣呢?
如果不是曾被折磨得万分痛苦过,又有谁还会傻傻地相信神明呢?
人人都是邪恶的魔鬼,隐藏着再丑恶不过的心,边对你假兮兮地呈送好意,边闭不上那张伪善的嘴。
多讽刺!他从小学习诗歌,诗人在颂歌里赞美亲情,可惜亲情这个词汇,从来不属于他;他渴求真心,可这荒唐的尘世,也从不会让他遇上;他在黑夜里拼命遏制自己的邪恶念头,可接连不断的事端,像是拿着锋利的匕首逼着他,无法再让他报以丝毫的怜悯。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无上的主的话,那么,那些曾反复翻阅过的诺亚方舟的故事,那些末日的滔天洪水——
是不是早该降临了?
不论那主降临与否,惩罚与否,他同样会让这些虚伪的人得到应有的责难,他要让他们如同在下水道溺死的老鼠一般痛苦。那些所有无耻的假情假意、所有肮脏的叵测居心,都该埋葬到六英尺处的土地下,不见天日、备受折磨,通通毁灭才行!
等到一切都变得安全。
他再带走他清白美好的奥斯卡。
被外壳掩得密不透风的邪恶逐步龟裂,与伦敦即将爆发的大霍乱几乎是同时——如同洪水决堤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卷没整个慢慢来临的春天……
冷风中,黑色西装的绅士站在原地,突然注视向二楼那扇半掩着暗红色窗帘的落地窗。
两片玫瑰色的唇瓣分分合合,可却没人能够听到,他在轻声说着些什么。
奥斯卡赤着双脚,守在壁炉边。
与外面低到可怕的气温不同,房间里的温度让人恍如身置初夏时节。
奥斯卡就在这里,浑浑噩噩地过着不分昼夜的日子,他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的雪早已开始融化,天空放晴了。